他说的是“吴邪”，而不是“我”。
“你一碰上小哥的事就跟疯了似的，小哥出点意外你就一副要殉情的模样，谁也不瞎。”胖子听出来吴邪的意思了，绕过那个他纠结的点笑道，“大概是在魔鬼城小哥失忆那会儿？一开始只是觉得不对劲，后来才发觉你小子早就在心里偷偷背叛组织了。唉，三人行，则必有奸情……哎，押上韵了。”
吴邪一下子坐起来，日记滑下掉在地上，“小哥失忆？！”他日记还没看到胖子说的那部分。
胖子帮他捡起日记，表情意味深长，“大概就是你现在这个反应。”
吴邪皱起眉，头痛随之而来，虽剧烈但不知道是不是耐受度变高了，没有之前那么无法忍受。吴邪一手扶住头慢慢躺回去，另一只手阻止了张口要喊张起灵的胖子，确定张起灵没有被惊动后慢慢闭上眼睛。
脑海中的画面有些模糊，几乎是静止的，“看”不清周围，记忆中只有一个洞口，而那种茫然绝望到麻木的等待的感觉无比清晰。张起灵的再次出现使画面动了起来，麻木的情绪状态转为更深层的慌乱。
张起灵失忆了。
脑中画面越动越快，到后面几乎是一闪而过，那种令人呼吸都无法进行的头痛消失，吴邪睁开眼睛，急促呼吸以至于呛咳，衣服被汗打湿粘在身上，视觉和听觉渐渐恢复，他听到自己跟着刚刚记忆中的张起灵念道，“没有时间了。”
入目是张起灵的脸，眼中是直白的担忧，吴邪想也不想地抱了过去。
吴邪清醒过来时就松开了张起灵，“我没事了。”
抬头见晚饭已经好了，一半张起灵下厨一半外卖，经过高强度的练习，牺牲了无数的食材，现在桌上的几盘单看外形也分不太清哪道菜是外卖了。
解雨臣和黑瞎子这两天有事不过来，他们三个人待一起也不觉得冷清。吃饭时吴邪比平时安静了一些，胖子的插科打诨依旧会怼回去，只是一直在想什么的样子，频频走神，饭后说想出去看看。
吴邪确实很久没出门了，胖子看了他两眼，一屁股坐电脑前说自己和别人约好了决战于欢乐斗地主战场，捍卫男人尊严，让张起灵自己带他出去。
吴邪还不能走太多路，行动不便，张起灵没带他走太远，只在小区附近慢慢散步，走累了便坐在轮椅上歇一会儿，最后应吴邪的要求去天台上坐着欣赏城市夜景。
四九城和吴邪记忆中的差别不小，更繁华，也更匆忙。
楼顶风大，吴邪稍长的头发被吹得乱七八糟，脸也被吹得发麻，耳边尽是风的轰鸣，但他却十分享受这种喧闹的静谧。
张起灵静静站在吴邪身后陪着他，什么也没有问，只是把带出来一直搭在手臂上的外套给他披上了。
外套面料柔软，带着张起灵的味道，吴邪陷在了这种温柔里。
衣服下吴邪拇指和食指转动着另一只手戴着的戒指，开口问道，“小哥，吴邪是个什么样的人？”
问题似乎难住了张起灵，他静默了很久，最后绕过轮椅走到吴邪面前，揉了揉他的头。
风将回答吹进吴邪耳中，故作淡然的眸子一颤。
“你很好，吴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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