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臣三人没跟进去，都在客厅坐着等。
要说能安抚吴邪的人，除了张起灵根本没有第二人选。
吴邪还迷糊着，有点像精神分裂，混乱的记忆不知哪段会突然调动起他的情绪，但能足以压过其他占据吴邪大半注意的记忆，想也知道不会是太好的内容。
吴邪依旧是叫着张起灵，小哥居多，时不时的叫声闷油瓶，张起灵抱着他一边给他揉头上穴位一边低声应答，叫一声应一声，让人不敢相信这是张起灵会有的耐心与温柔。
吴邪抓着张起灵胳膊，突然皱紧眉头挣开张起灵反手掐住自己脖子，“小哥……小，哥……”表情狰狞起来，声音像挤出来的一般断断续续且嘶哑难听。
张起灵怕他出事想掰开他的手，却没想到他用力这么大，费了些力气才握住他的手，吴邪整个人都挣扎起来，把床单扯得一团乱，手依旧在用力想去碰脖子。
张起灵觉得这个状况似乎是有点不对劲，连声叫他，试图把他叫醒，“吴邪……吴邪？”
吴邪似是听到了声音，缓缓睁开眼睛，只是没去看张起灵，茫然地看向天花板，眼神放在悠远的地方，像是已经透过它看到了那片空旷湛蓝的天，抖着嘴唇低声呢喃，“疼……小哥你，你在哪，我……好疼……”
张起灵看着吴邪颈上的巨大伤疤已经明白了他正处于哪段记忆中。
脖子上这条致命伤不同于手腕上那些用意明显，这些年他也问过吴邪这道伤疤的来历，吴邪总是笑笑转开话题不愿多谈，问胖子或者瞎子乃至张海客也都是一副无可奉告的样子，受不住张起灵盯着看也只是讨饶说是吴邪不让说，只好作罢。
吴邪那十年的变化太大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以吴邪原本的性子做到那一步究竟要经历什么，承受多少。但再多猜测也抵不过耳听眼见的，此时听着吴邪三分委屈七分无助地喊疼，张起灵一瞬间连正常的呼吸都做不到。
抱紧吴邪，耳边是他越来越小的呻吟声，明明吴邪情绪越来越稳定，张起灵却觉得从头到脚都渐渐失去了知觉，机械般地在他背上安抚地一下下轻拍。
这哄小孩子似的行为在此时的吴邪身上出奇地有效，没多久便累极合上眼睛睡着了。
张起灵也像是很累，而且不想再惊动他，抱着他陪他躺着静静看着吴邪并不安稳的睡颜。
不知是不是错觉，吴邪似乎看起来……年轻了些？
张起灵向来对美丑没有多大的关注，看着吴邪却有清楚的觉得好看的感觉。或者说这是吴邪，怎么看都是好的。只是，太瘦了。
几年前重逢时就能明显看出，这两年好好养着也没见长肉反而因为病更瘦，再加上没了那些剧烈运动连练出的肌肉都消减了不少，此时抱在怀里都觉得硌人。
张起灵无声叹气，看了半晌，终于没忍住双唇在他额头上碰了碰，“吴邪……”吴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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