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殿下抱恙,那我等怎能就此离去呢?”温润如玉石 般的声音响起,容洄迈入房中,面上带笑,“下官见过侯爷。见过杜大人,宁大人。”
这便是引进副使了,宁远舟眯了眯眼,仔细打量。
妥贴的官服在身,全然不似范乐明般精明猥琐,却似一杆竹,自有风骨。脸部线条流畅,眉眼温和亲近,愈看愈惊艳。
“副使何意?”
容洄偏头:“范大人,本使记得你颇善岐黄之术,不如便为殿下请个脉吧。”
范东明勾起不怀好意的笑;“是。”
“放肆!”宁远舟拦住他。
“殿下贵体,岂容尔曹所辱?”清冽的女音自屏风后响起。
“你是何人?”
任如意端着手走出来:“大梧湖阳郡主,奉诏以女史之职,陪送礼王弟入安。”
当然,她在看到李同光时,心下自是一惊:鹫儿怎么在这儿?他是引进使?不愧是她的徒弟,竟能生擒梧帝……
杜长史和宁远舟先是惊愕,而后反应过来。
“尔等还不参见郡主?”
李同光早己看呆了,喃喃:“师父。”
容洄站在他身边,手指掐得发白,近乎贪婪的视线克制地投到任如意身上。.
听得李同光这声师父,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作何反应。.
李同光激动得向前迈出几步:“师父,我是鹫儿啊,您不认识鹫儿了吗?”
任如意拧了眉尖,疑惑地低声向宁远舟询问:“他说什么?谁是鹫儿?”
鹫儿,抱歉,师父不能认你,没有了师父,你一样能过得很好,师父怎能再去打扰你?
宁远舟却是迅速想起当初在金沙楼时的场景:
“他母亲也出身皇族,那岂不是和鹫儿很像?”
鹫儿究竟是谁?和如意是什么关系?
“是我啊,是鹫儿啊!”
“休得放肆!”宁远舟怒斥。
李同光置若罔闻,兴奋得语无伦次:“您不认识鹫儿了吗?鹫儿长大了,现在是长庆侯了,陛下还给我赐了国姓,鹫儿再也不是没有姓的孩子了!”
他看着任如意不知所云的神情,急着证明什么似的,一把抓过朱殷的臂膀:“这是您当年指给我的亲随,您不记得了吗?”
任如意对上他那双充满企盼的眼,不由回想起六年前。
天朗气清,一片绿野,演武台上,师徒二人正在比斗。
“师父,我赢了!”
“不错。”任辛将剑回鞘,扔给李同光,”这把青云剑就给你了。”
李同光一把接住,眸子里仿佛闪烁着星光,却还是装着不满意:“就这个?”
“这是娘娘赠我的,用前朝天陨铁打造,还嫌不够?”
“真的?谢谢师父!”
任如意背着手,发丝被风扬过,既冷厉又温和:“少说话,声音 跟个公鸭嗓子似的。”
“哈哈哈哈,公鸭嗓子?!”瞧着比李同光差不多大的少年刚到,就听到这么句话,笑个不停, “师父您这话可真贴切。”
“师兄?你回来啦!”来不及同他计较,李同光格外惊喜。
“可不嘛!”少年揉了揉李同光的头,而后行礼, “ 师父。”
任如意将他上下打量, “可有受伤?”
“没呢,我多厉害啊,怎么可能会受伤?”少年洋洋得意。
“咦~”
任如意看着他们打闹,冷不丁开口:“鹰儿,明天你就不用来了。”
“啊?为什么啊师父?”
李同光大惊,表情惶惑:“您不要我了吗?”
少年也皱着眉,没说话,只等着她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