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礼物

过卿卿进入缉妖司后，只见赵远舟站在前庭院子中央，非常安静，空无一人。

她站在距离他稍远的距离，抬眸观察。

屋顶背后，士兵持刀匍匐，握着刀柄的手把青苔压紧。柱子背后，有带着铁扳指的手捏着羽毛箭矢，拉紧了弓弦。二楼有几双黑色靴子的脚，轻轻挪动着。

如此明显的痕迹，即便是她这样妖力低微的小妖都能感觉到。

更何况是他，堂堂朱厌。

赵远舟的嘴角轻轻勾起，露出微笑，他轻声呢喃。

赵远舟.朱厌“三、二、一 ——”

赵远舟突然转身，收伞，伞像一把剑一样刺向过卿卿身后，伞尖和背面偷袭之人突然刺来的剑尖对撞，伞像一面盾牌一样撑开，一股磅礴的法力从伞面震开，将身后袭来之人震飞。

动作太快，过卿卿只感觉到赵远舟强大的法力包裹住自己，她转身看向来人。

黑衣劲装的持剑之人，倒跃而出，贴在屋檐下，剑柄上的宝石发出蓝白光。

持剑者二十多岁的模样，长手长脚，黑衣飒爽，长相斯文，温润雅气，但眉目之间，杀气四溢。他的眼瞳颜色相比常人较为浅淡，隐隐泛着灰蓝色。

赵远舟目光落在那柄剑上。

赵远舟.朱厌“哟，冰夷族的云光剑竟然在你手里。卓翼宸大人真不简单。”

云光剑通体银色，剑身剑柄处由一条长蛇衔接着。

卓翼宸带着些许愤意，瞪着赵远舟。

卓翼宸“妖孽之口，也配直呼我的姓名！”

随后又将目光投向过卿卿，眼中的愤意消失转成些许疑惑。

卓翼宸“卿卿？你为什么会和这个妖孽在一起？”

过卿卿用余光看眼盯着自己的赵远舟，眼眸转动，看着卓翼宸说道。

过卿卿.酿鸫“我来找文潇。”

卓翼宸点点头，挥剑直刺赵远舟，他出手狠绝，招招都是杀招。赵远舟用手中的油纸伞作为武器格挡招架，两人激烈过招。

过卿卿靠在一边的柱子，看着激烈恶斗的两人。

突然看见赵远舟的腰间挂着一条银色刺绣的白色披帛，那是她的曾经的披帛。

人间一年，大荒十年。

和朱厌在一起的将近二十年，她与他共同进出进入，成双入对。过卿卿身上的每一件衣服都是朱厌置办的，基本都是深色系，只有一件白衣。

白衣上带着银色刺绣，披帛上同样有。

过卿卿以为赵远舟会把她东西都撕毁了，却没想到他没有反而还一直带在身边。

过卿卿头靠在柱子上，低头垂眸。

朱厌，你来人间是为了什么？

远处传来一声高高的嘶喊：“卓统领，剑下留人。”

云光剑扎进赵远舟胸口的剑尖很浅，并未重伤，但也有血流了出来，染红了衣服。

过卿卿缩回因为条件反射迈出的脚，她警醒自己，朱厌是万年大妖，云光剑伤不了他的。

缉妖司副指挥使司徒鸣匆忙跑过来，他大约四十岁出头，远远地就开始高喊：“卓统领，剑下留人啊！”

卓翼宸“留人可以，留妖不行。”

赵远舟点头，低声赞许。

赵远舟.朱厌“严谨，卓大人真是严谨。”

司徒鸣手里挥舞着一封信，询问赵远舟这封信的内容可信度。

赵远舟.朱厌“当然是真的，我又不是讹兽。”

卓翼宸“你当然不是讹兽，你是只该死的白猴子。”

赵远舟咬牙切齿。

赵远舟.朱厌“猿！我是白猿！”

卓翼宸气炸，咬牙抬手剑尖又进一寸。

赵远舟吃痛，小声说道。

赵远舟.朱厌“猴，猴，是猴……””

卓翼宸“凶兽所言，绝不可信。我今日必杀你报仇！”

赵远舟叹了口气，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过卿卿暗道不好。

赵远舟.朱厌“我的耐心用完了。”

赵远舟抬指在剑刃上弹了一下，剑身蜂鸣震动，卓翼宸虎口发麻，差点握不住剑。

赵远舟的眸子冷若冰霜，刚刚笑意盈盈的面容已经不见了。

赵远舟.朱厌“你可以动手杀我，但这里的所有护卫，房顶上四个，回廊后面七个，柱子边上五个，一共十六条人命也都会给我陪葬，心脉尽碎而亡，像这样——”

赵远舟.朱厌“我数三二一。”

卓翼宸在最后一秒时他放下剑沉默着，双眼通红，怒视赵远舟，不说话，呼吸压抑而重。

卓翼宸有仇必报，但他绝对不会拿别人的生命开玩笑。

这违背做人的原则。

僵持不下时司徒鸣上前打圆场：“卓大人，大局为重，且听听他到底意图何为。”

赵远舟抬起手捂住胸口伤口，手背上金色符文闪动，放下手，伤口已经不再流血，甚至血迹都消失了。

赵远舟.朱厌“你们上书奏请朝廷重建缉妖司。虽然丞相大人极力担保，但崇武营从中作梗，向王尚未点头，我今日前来，就是想送你们一个礼物。”

司徒鸣：“什么礼物？”

赵远舟.朱厌“我。”

赵远舟转头看眼盯着自己的过卿卿，再次回头，重复自己说出的话。

赵远舟.朱厌“将朱厌大妖捉拿归案，邀功领赏。这份礼物，卓大人，你可满意？”

卓翼宸看着他，面前出现被朱厌重伤然后全身沾染鲜血的父兄和十几名缉妖司同班的尸首。

卓翼宸“还不够满意。”

赵远舟.朱厌“还不够？卓大人真是贪心，那怎么才能让卓大人满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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