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中毒

面对雷无桀的询问，萧蔷笑得有些苦涩。

萧瑟努力回忆，似乎当时小八出宫了。他依稀记得，当时瑾仙公公沈静舟急匆匆地带着小八出宫了。自此之后，除了逢年过节或者重要的日子，小八便很少回宫了。

他忍不住猜测：难道是小八旧疾复发，瑾仙公公带她出宫寻访名医，因此才错过了成名的机会？

萧蔷收起琉璃剑，笑的有些苦涩，“没想到我居然成了传闻中的人物。当日我被带回家中。之后吃了一块点心便觉得腹痛难忍，全身时而冰凉入骨，时而炽热灼心。请了好些个大夫，他们只说是中毒却束手无策。我当晚就被师父背去药王谷求救了。”

萧瑟的眼神闪了闪，愤怒又不解。虽然他猜对了一半，可另一半的故事却让他心惊胆寒又愤怒无比。仅因为一次茶馆酒肆中的辩论，变对一个才五岁的稚嫩小童下这种刚猛之毒，大有一种要制对方与死地的想法。

萧瑟忍不住思忖这下毒之人究竟是谁，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若下毒之人是那群辩论落败的儒生之一，这又是何等小肚鸡肠、睚眦必报之人？

若不是，那么萧小八的出名是当了谁的道，才被下毒手呢？一个五岁的女娃娃的，从来都不是权力的中心，下毒之人是听到了什么令他害怕的东西吗？

不管下毒之人究竟有什么目的，对着一个小孩子下毒，始终是意见不光彩的事情。为人所不齿。在场的众人都对小八产生了同情。

司空千落主动挽着萧蔷的手臂，亲密无间：“你不是要去雪月城吗？跟我们走吧，我让我爹好好给你把把脉，看看小时候的毒拔干净了没有。”

萧蔷正好也想去雪月城。有靠谱的导游带路，说不定还包吃包住，她才不会放弃这便宜不占呢。她立刻答应下来，跟着司空千落手挽手走了。

雷无桀和萧瑟惊讶。这俩小姑娘见面才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怎么就手挽手、亲密的就好像是认识了许久的的好朋友一般。

直来直去的雷无桀忍不住问道：“她们俩知道对方的名字么？才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手挽手称好姐妹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学着萧蔷的动作，拉着萧瑟手挽手。

萧瑟对着他翻了个白眼，一脸嫌弃的抽出手，“别恶心我。”

司空长风看出他们的疑惑，忍不住笑了：“这有什么稀奇的。就允许男子之间有义气相投，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女子不允许么？这世上的女子不光有颗七窍玲珑心，她们也同男子一样有义气之交，有一见如故。在男女之前，她们都是一个完整的人，自然也拥有美好的人格。还是你们少见多怪了。”

说罢，他震袖而去，留下三个还在回味那一番话的两个年轻人。

不过，司空长风也有些惊奇。他这次出来，是打算来抓司空千落回去的。

他这个女儿一心向往闯荡江湖，这次更是偷偷摸摸地跟着大师兄跑了出来。他原本还以为要花上一番力气才能将这个女儿带回雪月城。却没想到司空千落居然主动要求回雪月城，真是稀奇。

他了解这个女儿，一旦决定了什么事，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她的决定。司空长风猜测难道是同行的那位小姑娘有什么奇特之处么？

果不其然，他在车门口就听到女儿叽叽喳喳地提问：“你刚刚那是什么招数呀？你的琉璃剑收到哪里了呢？没看见你的剑鞘呀，你放到哪里去了？”

萧蔷看见司空千落好奇宝宝的模样，十分可爱。这位千落姐姐率真可爱，和小十一差不多。萧蔷对她更是亲近，忍不住笑起来解释：“那把剑其实并没有实体，是一把以魄之力化形的虚幻之剑。”

司空千落惊叹道：“世间竟然有此等的剑？”她缠着萧蔷给她展示，“好妹妹，能不能给我看看。”

司空长风打断她们的话：“诶，这是道家的玄妙功法。调动周身的魄之力，以气化形。很耗费精神力的。刚刚她为了救你们已经耗费不少精神力，不如今天先让萧姑娘先休息休息吧。”他说完，冲着萧蔷眨眨眼，是以对方配合自己。

司空长风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自己的女儿为了看这神奇的功法主动同路回雪月城，那他可不得吊着女儿的胃口，让她老老实实回去待着呀。要是让千落这个小祖宗半道就看完了，没了兴趣，少不得又要闹着去闯荡江湖。

对于司空长风的打算，萧蔷只是隐隐约约地察觉到一点。但司空长风有件事说的确实不错。她刚刚调动魄之力变化出的这柄剑却实很耗费精力。她此刻已经有了疲倦感，昏昏欲睡。

司空千落也并不是什么刁蛮的人。她看到萧蔷的倦意，立刻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休息。

萧蔷有点累，伴着马车的摇晃缓缓地陷入了沉睡。在梦里，她又梦到了自己中毒当日。那天被师父抱回宫里，刚刚醒过来的自己衣服还没有来得及换就被喊去了父皇的书房。

自己在父皇的书房中，父皇要求自己给下午发生的事情做一个解释。她便一五一十地解释起这下午的辩论。同时，她也提出来朝堂和江湖隐士的关系只是表面上的平衡。狼牙皇叔萧若风作为朝廷的王爷，过于依赖江湖人士的力量。

当时，书房内还有大哥萧永、三哥萧崇以及七哥萧御。三位哥哥在她来之前就到了。萧蔷看他们的面色似乎已经被父皇教训过。

待自己讲完那些话之后，父皇便召唤她到身边去，难得慈爱地抚摸她的头顶，“老三。虽然你眼盲了，可你把小八带的很好。若小八是男儿身，怕是孤最出色的皇子了吧。”

萧蔷那个时候并不明白父皇是什么意思，背后有何种深意。只是来自父亲片刻的温柔让她流连，忘记了躲在暗处的风险。

父亲随口说将御膳房新做的点心送给萧蔷。果不其然，当晚萧蔷就收到了点心。她兴冲冲地带着点心去找三哥分享。

对方笑了笑：“既然是父亲赏给你的，你就吃吧。三哥我，不爱吃点心。”

萧蔷也没多想，随即咬了一大口。可口中的点心还没吃完，腹中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让她直接摔在地上。命悬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