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

裴思婧安静的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文潇想到白天发生的事，于是也安静的走过去陪着她坐在那里，裴思婧看向身旁的文潇。

裴思婧“你为何一直对妖这么好？人妖殊途，本该势不两立。”

文潇“人有人性，妖亦有妖性，世间万物，无一不是善恶并存，世人常说人妖殊途，却不知所异者仅是皮相，而非本质，往往将异己视作邪恶，这才是真正的偏见所在。”

文潇微笑解释，她从小在大荒跟妖一起长大，在她看来众生平等，裴思婧看到她眼中的悲悯，忍不住低头。

裴思婧“是吗？可我从未了解过妖。”

文潇知道裴思婧曾经在崇武营，对于妖有些固执的偏见，有些道理不是讲了就可以明白，还需要她自己去用心感受，于是她指向那边为逝者诵经的英磊。

文潇“你看小山神，他虽然是妖，但也有一颗慈悲之心，会为逝者诵经超度，妖和人之间并无不同，善恶皆有，共生共存。”

裴思婧“善恶皆有……”

裴思婧喃喃道，她现在还是不能理解，明明妖都是该杀的，可她又有些迷茫，她以前做的都是错的吗？

文潇不再说话，安静的等她自己想明白，或许是感受到了这边的低气压，白玖十分贴心的去找锦璃想要给她们弄点好吃的，不过他俩去厨房搜罗一圈，最后还是英磊去做了些点心跟他们一起端过来。

白玖“裴姐姐，吃点东西吧……”

锦璃“对啊裴姐姐，小山神刚烤的，热乎乎的可香了。”

锦璃和白玖热情推销着英磊的杰作，裴思婧微怔，白天看到的裴思恒那悲伤的目光又浮现眼前。

文潇知道她又想起弟弟了，她试探的说道。

文潇“案情通报上说，三个月前……”

裴思婧闭了闭眼睛，面前几人都十分真诚的看着她，她知道他们的担心，于是把自己一直以来最难过的事说了出来。

裴思婧“三个月前，发生过一模一样的案件，同样的手法，同样的鹿角符号，而凶手就是我弟弟裴思恒。”

文潇“你执行缉妖任务时将裴思恒当场射杀，那之后你便辞去了崇武营统领一职。”

这件事其实不是秘密，文潇作为缉妖司的典藏官也能调阅到卷宗，白玖他们却很不理解。

白玖“你为什么要杀你弟弟啊？”

英磊“捉拿归案，量刑定罪不就行了……”

裴思婧“因为他变成了妖。”

裴思婧回答，这也是一直以来她想不明白和接受不了的事情，锦璃也很是好奇。

锦璃“可是他明明是人，怎么会突然变成妖呢？”

英磊“就算变成了妖又怎么样？又不是所有的妖都该杀，这是什么道理啊？”

英磊疑惑，在他看来就算是不得已变成妖，那也不能被当做被杀的理由，裴思婧看了英磊一眼，不由得在心里问自己，为什么因为弟弟变成了妖就再也没有好好听他说过话了呢？

裴思婧眼前出现当初射杀裴思恒时他的请求，他请求自己原谅他，可自己只是毫不犹豫的射出一箭，甚至今天白天遇见的裴思恒也在提醒她，没有听到弟弟最后说的话，她不知道他最后说了什么，她觉得弟弟大概是恨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