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带多少钱出门!”
“不知道够不够……”
“不够我可以回去拿。”
“应该够吧?”
少年一路念叨。
“可以让你的门牙少出来吹点风吗?”
这是自没了妖力以来,司离忱第一次觉得不便,封不上他的嘴。
“好吧,我闭嘴。”然后少年就时不时瞄司离忱一眼,注意她的动向。
司离忱在馄饨摊前停下,还不等她说话,少年就出手付了两碗馄饨的钱。
两人随便选了位置坐下,静静等待。
这时,旁边桌的食客闲聊到了前不久缉妖司一众去往昆仑山收妖的事。
“不知道抓着那大妖没有……”
“应该没有,不然早放出消息了,哪还会一直关着门不出来。”
“也是。”
“客官,馄饨来咯!”
少年不再继续听下去,但却又生出了打探的心思,他捧着碗,看一眼已经吃起来的司离忱,犹豫着开口问:“你叫什么名字啊?”同一屋檐下这么多天,他尚且不知她的姓名。
“你想问什么就问,别拐弯抹角。”司离忱一眼看穿少年。
少年尴尬一瞬,但还是忍不住好奇,“那我问啦?”他试探道。
见司离忱无甚反应,这才又问:“哥哥的云光剑怎么伤到的你?”
“不知道。”司离忱脱口而出,似早已想好了答案。
少年用勺子搅动着碗里的馄饨,撇着嘴角,失望之色尽显。
“我也有个问题想问你。”
少年有些意外地抬头,对上司离忱认真的目光,“不知道你介不介意。”
“你问。”
“他们为什么欺负你,你父亲、你哥哥都是猎妖师,受人爱戴敬重,换而言之,应该是好些人上赶着巴结你才对。”事实怎么会截然相反呢?
少年的神情变得恍惚,记忆回到一年上巳节——祓除畔浴的日子。
“小宸,你怎么还在练剑,也不和朋友出去玩儿?”卓翼轩站在水池边温柔地笑问。
少年停下动作,对着哥哥笑了笑,说:“我想要快快把剑术练好,以后能帮爹和哥哥,这上巳节也没什么可玩的……”
卓翼轩却发现了弟弟笑容中的苦涩,走过去摸了摸弟弟的头。
“我记得你七岁时,哭着鼻子来找我诉苦,哭其他人都不愿意和你玩,因为你的父亲、哥哥都是抓妖怪的异类,成天和妖怪打交道,终有一天也会变成妖怪……他们担心和你在一起久了,也会变成妖怪。”
少年有些脸红,“小时候胡说八道的事儿,哥你竟然还记得……”
“但这么多年,你确实也没交什么朋友,总是独自一人啊。”
“哥,我是让自己活成了一个异类吗?”少年眼神落寞。
“所谓异类,只是与常人有所不同,而那些不同,也正是你出类拔萃的原因,所以不要害怕和别人不一样,做你自己就好。”
司离忱听完,眼中流露出一抹赞许。
“你哥哥说得没错,他们排挤你,是因为他们见识短眼光浅,他们害怕你,是因为他们脆弱、不堪一击,要变得强大,不被理解、孤单都在所难免,但不和这样的人做朋友,简直不要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