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礼

饺子煮好了，出锅间的雾气缭绕在简随脸上，他笑着端上桌子。

还在看篮球赛的简肆意伸着手就要接过，被简随腾出一只手拍开，随后放在桌上。

我笑着骂那小子。

“手不要啦？那么烫都敢摸。”

简肆意撇撇嘴，扭过头去，我把筷子递给他，一屁股坐在了他身边，顺手撸了把他的脑袋，当做顺毛了。

他转过头接过筷子瞪了我一眼，像毫无威慑力的小猫咪。

不过小猫咪似乎大了点，长高了，身材也在一点点变好。

好吧，我又想到了自己白斩鸡一样的身材，有点自卑，但至少吃多了不胖。

单单凭借这一点，足够现在的女生嫉妒的，估计巴不得撕了我。

饺子的香气飘散在空中，我吃着饺子，看着篮球赛，突然间有些恍惚了。

我低头看了眼碗里自己包的饺子，啧，看着像个包子，还在流着馅，怪不得小肆不吃我的。

略过电视屏幕，和在空中飘散的香气，我转头看向了身侧的简肆意。

恍惚间的我在想，要生活在一起多久呢？能够多久呢？会一直在身边吗？

一个人很孤独，我不想放开他。

可是，有很多因素要我放开他。

他们像是一只只黑色的大手，想要拉住小肆，把他往深渊里拽去。

我留不住他的，恍惚的脑袋像是突然惊醒，我看着那张认真的，好看的犹如玻璃娃娃的侧脸。

我怕摔碎了，更怕被人抢走。

他像是察觉到了我的视线，隔着饺子的热气，我和他相视。

我伸出手拨开挡住他眼尾的碎发，离开时摩挲了一下他的脸颊。

他的耳根红了，这抹红晕像是会传染，脸颊跟着变得绯红。

热的吧，我在想，我打开了风扇。

这次的对视很清醒，他的脸还是红红的，但是他扭过头，选择了不再理我。

来年冬至，希望身边有你。

......

两年后的夏天，简随成年了，简肆意上了初二。

同时，简随也摆脱了发传单的命运，找到了一份让他十分满意的工作。

去高中食堂当打饭的，当天的大妈就苦口婆心的教自己如何颠勺，见我的手实在抖不动，甚至亲自上手。

很感动，也不敢动，真怕颠勺了，那堆高中生只尝到肉沫，到时候背着自己骂骂咧咧。

所以，没人注意时，只要有高中生说肉打多点哥哥，不要抖时。

像是收到了信号，自己的手包不抖的。

工作结束时，高中离初中挺近的，步行过条桥和街便到了。

每当这时，简肆意总能准确的找到我，开心扑进我怀里，喊着我的名字，我叫他喊我哥，不知道为何，他不愿意。

而他班上的女同学没回看到我时，嘴角也总是带着神秘而又诡异的笑容。

很奇怪，有种猥琐的感觉，不知道怎么说好。

而且当我来晚了时，看了校门口附近，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只有简肆意还在原地，像是刚出来，又像是刻意而为。

对此，我总有种老父亲的欣慰感，好吧，还不如说是哥哥对乖巧弟弟的喜欢。

就比如现在，再次被扑了个满怀，我笑着抱住他，他的下巴靠在我的肩膀上，脸颊蹭了蹭我的脖颈，痒痒的，我不自觉躲开。

初二的他已经1米75以上了，班里面最高的，抱起来都有点吃力。

毕竟我裸身高只有1米73，身上也没有什么腱子肉。

他在我耳边叫唤着，像是没成熟的大狗狗。

“简随，你又来接我回家吗？”

我轻笑，摸摸他的脑袋，他蹭了蹭我的手。

不知何时，两年的朝夕相处，他开始不再躲避我碰他的种种行为，反而自发的凑近我，亲密我。

“嗯，接我们的小肆回家。”

他低头看着我，开心的笑了笑，随后牵起了我的手。

有点别扭，但我没有松开。

到了家门口，我刚准备开门，他突然就捂住了我的眼睛，我被突如其来的黑暗吓到，下意识问道：

“怎么了？有什么要给我的吗？”

我看不见，身体的其他感官突然变得敏感起来，我可以感受到简肆意在我的耳边说话。

他说话时，热气喷洒在耳根上，痒痒的。

“有，今天是你的生日对不对？”“我给你准备了东西，先不要动，跟着我。”“不要怕。”

我当然不会害怕，小肆不会害我，我点了点头，嘴角扬起笑意，嘴唇不小心擦到了他的掌心。

光亮一下子在眼前炸开，桌子上的小蛋糕看着格外的明显，旁边的礼物盒让我愣在了原地。

我屏住了呼吸，一点点靠近，眼眶变得酸涩起来，泛起了红。

我原以为，我的成年礼会什么都没有的度过，会成为一辈子的遗憾。

我想要开口，声音却变的哽咽沙哑，我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身后，简肆意看不清我的表情，小心翼翼的凑过来轻轻的把手搭在我的肩上。

“你不喜欢吗？今天是你18岁的生日...”“她们说这一天很重要，我没有很多钱....”“只买的起这个，你不要嫌弃....”

蜡烛被一阵风熄灭，简随转身抱住了他。

“我没有特别的愿望。”

“只希望我的每一年，你都在我的身边。”

“愿我的小肆平安喜乐，一帆风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