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仰头许着愿,看着灯越飞越高,所有的孔明灯都在向上奔向夜空,唯独有一只孔明灯直直落向粮仓。
火焰没有扩大,却被反射出一抹同样跃动着的火光。那火光没有变幻,没有扩散,更没有温度,只是映照着的夜空也更加的明亮。
“走水了,走水了,快来人救——哎?没烧着!”提着一桶水狂奔的府兵冲到粮仓,却看见了一只又一只孔明灯落下,又燃尽蜡烛末端最后一抹光而自动熄灭。
粮仓没有被这场早有预谋的灯火点燃,旁人不知晓缘由,只觉得是魅女娘娘在庇护人间。只有凌妙妙知道,这是她阿姊积攒好多好多天的灵力才得以开启的镜影结界。
林郡守身旁原本站着一位京都来客,正贼眉鼠眼笑得开心,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这场蓄谋已久的大火没有点燃粮仓。
他现在急得戏也不看了,人也站不住了,抱着一个盒子跑到了粮仓附近,急呼:“怎么会没烧起来呢?”
云相慕早有防备,积攒的灵力等的就是这一刻,一个结界隔绝了火焰,免除了粮草之危。
粮仓还是满当当的,火焰彻底燃烧殆尽后,云相慕便收回了结界。她不知道身边的三人有没有发现是她或是其他妖类做的,但,粮仓能完好无损,便好。
凌妙妙见那边不再有火光冲天,连忙拉着她就往那边奔去,粮仓是没事,银库就不一定了,她们得去那儿守着。
使者见粮仓未毁,库银也没有折损,脸上半点喜色也无,整个人都好似失了魂魄。
“使者大人,这粮仓和银库完好无损,怎么您却看起来不太高兴呢?”慕声看着他,似乎还有种出乎意料的失望?
失望,粮仓没有毁,银子没有消失吗?
“怎...怎么会,我没有不高兴,定是公子看错了。”使者看见他,手上的盒子就往身后藏了藏。
官兵们将装着库银的箱子搬了出来,管着库房的师爷拿着账本在一旁看着他们将箱子打开,好方便他清点库银。
白花花的银子暴露在夜色下,使者藏在身后的盒子也跟着沙沙作响。
慕声的目光一直在使者身上,这样明显的异样自然瞒不住他分毫:“使者大人,你手上的盒子好像在动啊。”
“没有,盒子怎么会动,慕公子多心了,呵呵,多心了。”
使者笑得越发紧张,背在身后的盒子一个不注意就掉在了地上,盒子里面的东西一时间得了自由,就闻着味儿闯进了银库。
慕声一眼就辨认出那是无影金蟾,最爱吞吃金银之物。
柳拂衣出言提醒:“不可让它靠近库银!”
众人纷纷选择抓捕金蟾,官兵们来的多,便三四个成一群想要抓住金蟾,可它身子小跳得高,很是滑溜,这么多人抓它倒成了累赘,互相阻碍,却成全了金蟾。
三人眼看金蟾入了银库,顾不上许多,连忙追了上去。
云相慕不紧不慢的跟在他们后面,指尖微微跃动着细碎的流光。
金蟾一进银库就奔着金银气味最浓郁的地方而去,那里每一处裸露的地面都闪亮亮的,一寸一寸,处处都在映照金银的华光,分不清究竟那边才是真,那边是假。
金蟾全靠气味辨认,这样的幻觉没有模仿出气息,忽悠不了它。可云相慕有意放它进来,自然不是为了让它饱餐一顿,而是让它自投罗网。
银库里间,遍地金银。
每一片裸露的地面都连接着镜中世界,它只要沾到一点点都会被吸进空间,至于能不能出来,怎么出来,那就看空间主人怎么个想法了。
三人进了银库时,金蟾已然落网,云相慕复刻出了捆妖绳,将金蟾捆在原地,慕声第一个进了银库,见它欲要挣脱,抓着绳就是飞快画了一张定身符贴在了无影金蟾身上,然后果断将金蟾拽了出来,丢到了傻站在原地的圣京使者面前。
使者深知赵太妃将林父当作敛财工具的事情已然败露,依然贼心不死,拿出账本于众目睽睽之下张口便要构陷林父。
慕声抢了账本烧掉,林家姊妹又对着林父一顿相劝,林郡守当即辞官,活脱脱一个有女万事足,没钱也满足。
使者怕小命不保,居然落荒而逃。他身负官身,又有太妃懿旨,捉妖师只管为祸人间的恶妖,还真奈何不了当朝为官的人,几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仓惶逃离此地,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