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宫尚角肩上的伤怎么着都得养上两个月方可见好。
但是宫门不是别处,宫门内设有一个专门研制毒药暗器的徵宫,如今徵宫宫主还是由他最疼爱的弟弟宫远徵掌管。
每次出门前,远徵弟弟都会为他备好无数种上好的伤药毒药,宫尚角用着宫门内最顶级的伤药,仅仅七日伤口便已结痂。
只要不是强行运功用力,再过半个月,他的伤势估计就可痊愈了。
宫尚角顺着玉川河的河流往上游走去,忽然在一处岩石角下发现一缕熟悉的布料。
宫尚角弯腰拾起那缕布条,摩挲着布料上那些熟悉的暗纹,打量着地上那些杂乱无章的脚印,顿时有些了然。
当时屋子内就剩下他套在身外的那件大氅,其余衣物皆不翼而飞
他还以为是因为沾了血被楚悦嫌弃得拿去扔了,原来是被用到了此处。
宫尚角扔下了布条,漫不经心地拍了拍手上沾上的尘灰,抬眼望了眼天色,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这才转身赶回竹屋。
竹屋之外,楚悦早已从余川城内赶了回来,此时正坐在那张围了三张竹椅的桌子旁整理着自己买回来的东西。
熊孩子此时正趴在女子的脚边,用那双肥厚的熊爪盖住眼睛睡得香甜。
楚悦余川城内此时来了一大批正在寻人的侍卫,不知道是你的人还是你的敌人?
楚悦我看他们每个人手上都绑着一块成色不错的翠玉,我想你应该认得。
楚悦见他回来,便将城内的异动如实转告。
绿玉侍卫?是宫门的人寻来了?
宫尚角眼眸微深,不动声色地坐在楚悦对面。
宫尚角姑娘似乎迫切地盼着我离开?
不然怎么会帮他留意这些异动?
楚悦动作一顿,抬头有些疑惑地望他
楚悦难道你不想离开?
看今天那些人寻找的架势就知道了,眼前这人的来头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麻烦许多。
她隐居在着翠竹林中许久,不想因为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横生枝节。
宫尚角我觉得此处风景甚好,倒是很适合养伤。
宫尚角不动声色地说道。
楚悦但是你许给我的药丸已经够崽崽吃一年的量了,我没有理由留你。
楚悦对他此番试探心知肚明,顿时有些不耐烦道。
所以说她其实最讨厌这些心眼子堪比蜂窝球一样多的人,反复试探得她心头火起
稍有不慎更是会被人牵着鼻子走,烦得要死。
楚悦看你神情,估计那群人都是你的人,那就好走不送了。
楚悦看他神色并未显出半分凝重,想来那些人也不是他的仇家派来的。
既然不是仇家,那就是自家人了。
既然自家人来了,那他也就不必再占着她的小屋子了!
宫尚角紧盯着她脸上那副几乎不加掩饰的嫌弃之情,不置可否。
楚悦见他半天都没动静,这下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楚悦你不会真的准备在这里待到伤势好全吧?
楚悦抖着手指指着他的鼻头,瞪大眼睛问道。
是她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
为什么眼前这个睥睨天下唯我独尊的绝世贵公子,竟能如此厚颜无耻的准备在她这间小破屋里继续蹭住呢?
似是确定楚悦脸上的神情不似作假,宫尚角这才慢悠悠的从袖子中取出一枚信火,拧开上方机关,将信号放了出去。
楚悦抬头看着竹林上空炸开的绚烂烟火,脸色忽然变得犹未难看。
楚悦我是得罪你了吗?
楚悦咬着后槽牙幽幽问道。
宫尚角我不过是顺姑娘的意,通知我的人来接我回去罢了。
宫尚角眉尖轻挑,笑意莫名。
好一个倒打一耙!
楚悦简直被他气笑了。
若是不出意外,这枚信火极具辨识度,这才能让眼前这人的属下以最快速度闻风赶来。
反之而言,同样也将此处暴露给了他的敌人。
届时他只需派人潜伏于此,一来若是有人前来查探,那他必然能保她不死,还能趁机将对方击杀于此。
二来……若是她心怀不轨,与那些袭击他的人是一伙的,那他也能趁对方不明所以前来与她接头之时,将其一网打尽,一举两得。
由此一来,不管她究竟是敌是友,他都不会有所损失。
他这是拿她做铒!
好来个瓮中捉鳖!
楚悦看来现在江湖上的风气确实变了,开始流行恩将仇报了。
楚悦双手抱在身前靠在椅子上,语带嘲讽。
宫尚角事后若是姑娘不嫌弃,我可为姑娘再寻一处美景,其他条件,姑娘可再提便是。
宫尚角依旧是那个宫尚角,做事专横霸道,习惯掌控着自己身边的一切事物。
一个身份未知武艺高强的救命恩人?
他从不信这世间有这么多的巧合。
楚悦那就不必了,我对我这挺满意的。
楚悦轻声笑着,眼中却不含半分笑意。
二人短暂谈崩,场面一度陷入沉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