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悦崽崽,我回来了。
楚悦解着门锁一边往屋内喊着。
然而就在门推开的那一瞬,她原本挂在嘴边的笑意忽然一僵,垂下眼眸看向自己脖子上的锋利长刀。
楚悦是我太久没出去见世面了吗?现在江湖中改流行对救命恩人横刀相向了?
楚悦眨了眨眼,一脸疑惑地说道。
宫尚角救命恩人?
男子上身赤裸,肩上缠着一层厚实的纱布,半遮半掩间将对方精壮的身材勾勒得更加明显。
腰间围着一块从床上撕下的帐帘,手持长刀意味不明的咀嚼着这几个字。
楚悦那不然呢?
楚悦摊了摊手,满眼无辜。
见她乱动,宫尚角又将长刀逼近几分,语气阴沉地问话。
宫尚角说!你究竟是何人?接近我究竟有什么目的?
楚悦顿了顿,似乎是被对方的被迫幻想症给噎住了。
此人刚遭敌人重伤,估计还是大家族里出身的贵公子,疑心病重也很正常。
但这并不表示楚悦就要承受并理解他这无端生出的疑心病!
楚悦抬起右手一指弹开颈间的长刃,巨大的内力将宫尚角震得往后退了两步。
肩上原本包扎好的伤口再次崩裂开来,血色逐渐在白色的纱布上蔓延开来,开出点点红梅。
楚悦我说这位公子,伤者就要有点伤者的自觉,伤还没好呢就急着跟人动手,未免太过不自量力了一点。
楚悦摸了摸自己完好无损的脖子,慢条斯理地步入屋内。
宫尚角眼神一厉,对自己肩上崩开的伤口视若无睹。
长刀自下而上挥出一道拂雪三式,带着十足的寒意朝着眼前这位背对着自己的陌生女子席卷而去。
楚悦连忙将自己手里的东西放到桌子上,仰身避开那道杀气腾腾的长刃。
只见她单手撑着地面翻身而起,一掌劈开对方的右手将其武器夺了过来,反手从屋门甩到竹屋外的空地之上。
锋利无比的长刃被狠狠插入地内,只于半截刀身还留在地面之上,刀身尾翼轻颤,发出阵阵轻微的嗡鸣声响。
楚悦一击得手,趁着对方目前受伤动作迟缓,屈臂化肘狠狠撞上对方另一侧完好的肩上。
宫尚角受伤不敌,再次被击退几步,踉跄着坐倒在床榻上。
楚悦你再动你的胳膊就废了。
楚悦见他还想挣扎着冲上来,连忙冷声喝到。
宫尚角闻着自己肩上那股浓重的血腥气,感受着从伤口上传来的剧痛。
此时他深知自己并不是眼前这位女子的对手,只好暂时消停了。
宫尚角你是何人?
宫尚角眼神里透着无尽的寒意,再次开口。
楚悦萍水相逢罢了,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楚悦冷嗤一声,眼神鄙夷。
楚悦看你这么生龙活虎的,恐怕身体也并没什么毛病,等你觉得可以行动自动了就赶紧滚,省得在这里疑神疑鬼以为谁都想伺机接近你谋害你。
楚悦白了他一眼,转头去收拾自己买回来的那堆东西。
还不等宫尚角继续问,迎头就看到一个蓝色的包裹朝他砸了过来。
宫尚角连忙伸手接住,低头一看才发现包裹里竟是一套布料普通的黑色衣物,看这款式,应该是男装。
楚悦我救了你,作为谢礼,你帮我多拿几瓶那个药丸,我家崽崽喜欢吃。
楚悦朝他晃了晃那瓶被熊孩子吃得空空如也的小瓷瓶说道。
楚悦你派人把药送到之后,从此我们就两清了,以后你也离我这片翠竹林远点,这样也就不担心我趁机接近你了。
楚悦朝他摊了摊手,表示自己确实对他并无企图。
宫尚角认出她手中的那枚药瓶,里面是他的弟弟宫远徵为他准备的固本培元的药丸。
不过崽崽……那是何人?
说到崽崽,楚悦终于想起好像自她进屋后就一直没看到某只毛茸茸胖乎乎的熊孩子,于是下意识将视线往之前熊孩子蹲过的角落望去,顿时神色一僵。
宫尚角见她神色有异,也不由顺着她的视线望了过去。
视线之内是一只黑白相间的毛茸团子正蜷缩成团趴在地上睡得十分香甜。
粗略一看宫尚角竟认不出这究竟是什么兽类,只隐隐间看到那只团子时不时抖动的黑色小耳朵,看着还怪可爱的。
好家伙,方才楚悦跟宫尚角短暂交手了好几招,闹出不小的动静,偏偏这小子竟还能雷打不动睡得如此香甜!一点警惕之心都没有!
它是熊又不是猪!
看这架势,恐怕把这小子丢到大山里去,堂堂一头熊估计就连山里的猴子都打不过,别到时候反过来被别人撵着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