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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遇到一只“陆不乖”

融化的雪花

还是见还是见到傅之衡就走不动路,心里眼里都是他的赵妗妗吗?

而且她刚才说了什么,她要上课了?

赵妗妗还会在意上不上课?要知道只要傅之衡一个微信,当着老师的面她都能逃课去给傅之衡买水拿衣服。

上课铃响,傅之衡终是冷着一张脸走了。

广播里响起了上课的电子音,赵今今回到了教室。

金融系一班的辅导员老袁,穿着纯黑的西装冷着脸走了进来,平日里笑容满面的他此刻异常严肃。他用手指弹了弹讲台上的话筒,砰砰的话筒音让台下的学生瞬间安静了。

“一个个不好好念书,看手机倒是不落下,怎么,光看时事政治答辩就能做好了,知不知道上次你们考试什么成绩,差点被普班超过,你们各自都带着什么样的使命进来的,你们自己比我清楚,不要以后去继承公司的时候经济学连那三本毕业的白领都比不上,到时候不要说是我袁生利的学生。”

老袁的声音和他漆黑的西装一样厚重,声音砸在每个精英班学生的心上。

但精英班的“精英们”同样心有不甘,他们班大部分人成绩都十分优异,可偏偏有赵妗妗这么个倒数的尾巴一拉,整体分就掉下去了,这次竟然差点被普班超过,这对于M大王牌的精英班来说简直是耻辱。

“你们日后都是要管理公司的,连考试都应付不了,怎么管好你的员工,你的公司?能到M大来就不要丢了M大的脸。”老袁把一道微观经济学的题写在黑板上。

“来,你们告诉我,这个选什么?”

教室里鸦雀无声,突然有人喊了句:“赵妗妗说她会!”

一片黑压压的脑袋里一个红色脑袋异常显眼。老袁这才发现赵今今不仅上课没睡觉,脸上也没涂那些五颜六色的东西,吃惊不小。

老袁对这个学生一直很无奈,平时不太爱管,如果不是陆家特意提点过,他早就不能容忍这位,还在自己的精英班呆着了。可今天他实在是太火大了,本着杀鸡给猴看,或者她万一一生气主动退出精英班那更省心的想法,老袁一抬下巴说道:“赵妗妗,你说选什么?”

教室里安静了一会儿,在大家都以为有好戏看时,赵今今说出了正确答案。

居然答对了。

老袁点了点头,肃穆的面容终于有了一丝缓和:“行,我再给你们出道题,你上来到黑板上做,庄晓玲你也一起来。”

刚刚故意陷害赵今今的庄晓玲瞬间僵了下,但她也不怕,成绩摆在那里,最后丢人的肯定不是她。

想到这里,庄晓玲以一幅轻松愉悦的姿态走到黑板前。

赵今今也走上前,看着黑板旁的大液晶屏幕上老原出的题,难度不小,要求根据给出的短期成本函数来求均衡产量、利润以及短期供给曲线。

她站在原地,握着粉笔尖凝神思考了一会儿,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接触到经济学的题了,再看到这些熟悉的题目,感觉真好。

在庄晓玲已经写了一小片解题步骤,大家以为赵今今会一直站在黑板前的时候,她开始动笔了。

讲台下有人嬉笑,有人嘲弄,有人好奇,大家就等着看笑话。

她前排的同学看到赵今今的答案,表情从不屑到认真,最后紧紧盯着她写的每一个步骤。

“我写完了,老师。”

闻言,庄晓玲心头一震,什么?

老袁意外的“哦”了声,又说道:“庄晓玲不用写了,都回去吧。”

庄晓玲回到座位,才发现黑板上赵晶晶的答案字迹端正、步骤明晰,在看自己的歪七扭八,只有几个干巴巴的公式就解不下去了……

庄晓玲的脸顿时烫得像烧着了。

老袁指着庄晓林的答案,训道:“看,你们都是这个思维,用脑子想想是用这个公式吗?”又指了指赵今今的答案,“这才是正确答案,赵妗妗都答对了,你们呢?”

这简直不可能!

她平时在课堂上除了化妆、玩手机,就是睡觉,或者干脆不来上课。她连书都不翻,怎么可能答得出来?

但她分明是在所有人的目光下一笔一画写出来的,没人敢说她是抄的,并且答案只有老师那里有,就是抄也没地方啊!

难不成,她一直以来都在装傻?

面对周围突然投射过来的惊叹目光,赵今今感到不好意思极了,现实中的她好歹也是名牌大学的学生。成绩一直不错,微观经济学也一直是她的拿手科目,虽然过去很久了,但也能够轻松应答。

她这是,大号掉入新手村?

老袁又语重心长的教育了几句,要求大家在期末之前都得收心好好学习。

最后总结时,他特意点了点庄晓玲:“有些同学心思要放在正地方,自己不会非要撺掇其他同学,我跟你们讲,以后社会可不会跟你玩心机,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自己要心里有点数!”

庄晓玲趴在桌子上,把头埋在胳膊里。

赵今今打开书包找书,掏出的第一样东西是一块粉饼,然后是镜子、梳子、口红,教材都抵在一团。外表看去皱巴巴,打开一看里面还跟新的一样干干净净,一点笔记都没有。

她又找出一个笔记本,第一页写满了傅之衡的名字。

赵今今面无表情的撕掉了。

她现在的目标就是远离傅之衡,绝对不当工具人,要好好学习,努力赚钱,把这些年陆家花在她身上的钱还清。

还有陆峥……

赵今今心里一片柔软,立刻想到昨天见到他时,少年坐在轮椅上,清瘦的手腕骨骼明显。

她知道,现在的情节发展到他被陆家驱逐,没人再把他当陆家的小少爷,他已经是孤身一人。

而他的灾难远不止于此,此后他还会彻底残疾,经历许多挫折。

她一定要帮他扭转命运。

而赵今今把要做的事情做好列表,对他旁边的同桌说:“同学笔记借我一下可以吗?”

同桌冯钰看了他一眼,讽刺一笑。

“装什么装,”冯钰嘲笑道,“出了次风头,就想装好学生了,绩点倒数以为骗得了谁?”

赵今今瞥了她一眼,便没再理会她了。

“那个,不介意义的话,我的给你。”一道细弱的声音在左前方响起,一个扎着马尾的胖胖的女孩递过来笔记本。

赵今今微微一笑,接过来:“谢谢你。”

对方有些腼腆的点头,转过身去了。

赵今今在没课的时候把《微观经济学》的笔记抄了一遍后,看到了本子上写着“肖明月”。

她把本子还回去的时候说:“帮大忙了,明月。”

肖明月胖胖的圆脸上一双黑眼睛圆滚滚的,灵动有神,可爱的像一只小仓鼠。

肖明月受宠若惊的拿回本子:“不、不客气……”接着她又拿出一沓笔记本,“有需要的话,其他科我也有”

这解了赵今今的燃眉之急,她赶紧接了过来

回家的路上,赵今今心想晚上要做点什么给陆峥吃,她以前和奶奶一起住会做很多好吃的,陆峥现在骨折,正是需要补充营养的时候

到家附近的小路时,她忽然听到一群小孩的声音,他们幸灾乐祸地喊着“瘸子倒了,瘸子倒了!”

她震惊的看到男生坐在脏污的地上,轮椅倒在一旁被一群七八岁的小孩故意推得很远很远,让他够不到

小孩们把男生围在中间嘻嘻哈哈的,一边拿水枪往他脸上喷水,一边嘲笑:“瘸子哭啦,瘸子哭啦!”

“瘸子没有腿,站不起来!”

“哈哈哈!他还是个哑巴,不会说话!”

他们竟然还用树枝去敲他裹着石膏的腿!

他该有多疼!

一股怒火从胸腔直冲头顶,赵今今立刻奔过去,大声呵斥:“你们干什么!”

一群小孩见到他竟然不怕,为首的小男孩抬起头:“我们在玩,你走开!”

赵今今被这群孩子激起了怒意,她压低嗓音“玩?欺负人很好玩吗?”她上前一步拽住为首男孩的领子,一字一句,“你是不是想试试断一条腿?”

大约大约是她的表情,或者是她染红的头发,标志着她不好惹,为首的男孩甩开她的手跑了,剩下的小孩子立刻作鸟兽散。

赵今今侧头看着沉默的陆峥,他头发略长,肌肤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湿漉漉的刘海粘在额头上。水珠从轮廓分明的下巴落下,滴在半湿的衣服里。

他的手深深地按在地上,沾满了烂泥。

他就那么静静的坐在那儿,自始至终没发出过一点声音,表情冰的吓人,让所有人不敢靠近

赵今今把远处的轮椅推了回来,蹲到他旁边轻声说:“我扶你上来吧”

陆峥一直低垂的双眸看着赵今今时,里面冰冷森然

“不用你管。” 他声音冷瑞强压着一股郁气,像是野兽攻击前喉咙里发出的颤动

赵今今愣了一下

比起被小孩羞辱,他更不希望被人看见这样一幕吧,尤其是一个和他同住的受陆家接济的人

他已经被陆家抛弃,现在一定讨厌跟陆家有关的一切

“可是,我不能把你扔在这里不管”

她伸出手想帮他坐上轮椅,他却低喝一声:“别碰我!”

那声音含着惊怒,尾音颤抖,像是努力维持最后一丝自尊的挣扎

赵今今看到他手握成拳,手背上绷起几条明显的青筋,还有那一根根突出的骨头,才发现他瘦的吓人。

她的心突然一疼,往后退了一步,声音温柔:“那你自己坐上去,我不看你。”

她背过身去,夕阳的余晖洒在身上,整个人沐浴在温暖的橘色中。

好久之后,身后终于传来动静。

他挣扎起身,抓着轮椅向上爬。

男生艰难的喘气声不小心跌倒,还有石膏撞地的声响传来。

她很是心疼几次想回头,但都生生忍了下来。

在听到轮椅的转动声时,赵今今回头看到陆峥按着轮椅已经往前走了。

她过去抓住轮椅后面的把手,主动推他往家的方向去。

路上有好几块小石头,她绕过那些石头低头对陆峥说:“今天天气真好。”

陆峥始终沉默

两人回到家,赵今今看到张姨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桌子上没有晚餐。

赵今今第一时间给陆峥拿了条浴巾:“你先回屋去换衣服吧,不然会感冒的。”

陆峥抬起头,他睫毛黑润,一双琉璃眼睛像猫眼一样漂亮,他深得一副好相貌,只是周身气质生冷,是个冰冷阴郁的美少年。

“赵妗妗,”他喊她声音竟如此好听,“你胆子可真不小”

赵今今疑惑了:拿条浴巾和胆子有什么关系?

“我不管是谁让你住在这儿的,以后离我远点。”他丢掉浴巾,坐上电梯去2楼。

赵今今怔在原地,到如今是彻底明白了,无论她在书里看到的成年陆峥有多么温润斯文,在少年时他必然是经历过一番非人的惨痛。可她欣赏的、追求的不就是他经历苦难仍旧欣赏光明的品质吗?

她记得剧情里赵妗妗在监狱里孤独死去,是当时陆家家主陆峥将其安葬,给了赵妗妗最后的一丝体面。

他们甚至都没见过,对他而言,赵妗妗只是他母亲资助收留的一个陌生人。

他连陌生人都能够照拂,这样好的一个人,她怎么舍得让他受苦。

赵今今下定决心:现在的苦难,我陪他过;以后的痛苦,我不会让他尝到一分!

但她万万没想到,她面临的第1个难题来了。

她打开冰箱里面竟是空的。

“张姨,冰箱里的东西呢?”

张姨低头玩着手机,漫不经心地说:“冰箱里一直没啥东西啊,就空着。”

“那平时吃什么?”

“外卖啊”

“陆峥呢?”

“小少爷啊,他爱吃就自己点了,这个月生活费还没打过来,先将就着。”

明白了,陆家根本就当没陆峥这个人,当然不会好好照顾。

她不明白,为什么陆家要这么对待陆峥,陆峥遭受意外骨折后就不得不休学,然后被家里驱逐舍弃,现在居然连顿饭都不给?

他们不管,她来管!

她立刻去超市买了一包生栗子和半只鸡。

第2天早上,张姨是被一股香气勾醒的。

“哎呀,妗妗,是你做了什么吗?”

“我做了汤,”赵今今早上3点多起来,终于把汤炖好了,她要赶去上学,只得匆匆忙忙嘱咐张姨,“张姨,你自己吃一些,上楼给陆峥送一份,一定要盯着他喝下去啊”

说完,她拽着书包奔出去。

张姨端着一碗香喷喷的鸡汤,喊道:“你也喝一口啊”

“上学来不及啦”

“哎呀,这孩子。”张姨回头看到2楼楼梯口的陆峥,“小少爷,你醒啦。”

他的脸比起昨天更加苍白消瘦

张姨举着手里的碗,说道:“妗妗做的,她说是给你做的,你……”

没等她说完,陆峥便转过轮椅,离开了。

上午上完《计量经济学》和《统计学》的课,赵今今想把笔记还给肖明月,却找不到人

在独自去食堂的路上,赵今今看到冯钰往小树林的方向走去,她感到有些不对劲,于是偷偷跟了上去。

林廊里庄晓玲和一众女生正围着肖明月:“以后你不准再和赵妗妗说话了。”

“对,你不理她,我们就带你玩。你看你这么胖,除了我们谁愿意和你一起玩啊。”

“说话啊,又哑巴了?”

面对她们肖明月习惯性的低头,胖胖的身体缩得像一个无助的小孩。

“呵,做题不会,小团体倒搞得挺好,”赵今今走了出来对她们冷笑道,“就只会耍这种手段了吗?”

庄晓玲脸上划过一丝难堪强硬道:“那又怎么样?反正你这种人不配有朋友。”

见有人过来,自觉理亏的几个女生匆匆拉着庄晓玲走了

赵今今走到肖明月面前。

其实,肖明月只是微胖,皮肤白皙光滑,脸颊肉嘟嘟的,笑起来还有一个小梨涡。本来也该是讨喜的形象,但因为比起别的家境好的同学,他家是传说中的“暴发户”,靠着煤矿生意发了财,加上爸妈都没有什么文化,第1天送他来上学的时候,因为打扮的土气,身上又带着彰显财富的金饰,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从此对肖明月也有些看不起。

赵今今从兜里拿出一小包烤好的栗子塞给肖明月:“这是我昨天自己做的,谢谢你借我笔记,我已经放回你桌子上了”

肖明月看着赵今今,刚刚自己吓得浑身发抖,结果赵今今几句话就让她们离开了。

她看着那包烤栗子,心头一阵波动。

自卑的她一直在班级里主动帮忙做事,给很多人跑腿,可这是第1次收到谢礼,也是第1次有人跟她说谢谢。

赵今今觉得自己该走了,不要让肖明月为难比较好。

肖明月突然开口问:“你要去食堂吗?”

“啊?是。”

“那我们一起去,可以吗?”肖明月怯怯地问道,看向赵今今的目光亮晶晶的。

赵今今被萌的好想捏肖明月的脸颊。

太可爱了啊!

“我们一起去吧。”赵今今微笑道,她不想错过这么可爱的朋友。

两人到食堂取好餐。

周围人惊奇地看着她们,都诧异赵今今这个不良少女,竟然会和最不显眼的肖明月一起吃饭!

这是什么情况?

肖明月被胁迫了吧?

肖明月盯着赵今今面前那满满一大碗饭,小声问道:“你吃得完吗?”

她以为自己吃的够多了,没想到赵今今的饭盛的比她还多。

“放心,我胃口大。”早上就没吃饭的赵今今可饿坏了。

肖明月看赵今今享受食物的样子,感觉有一丝亲切感。

“哇哦,和猪一起吃饭,会被传染吧。”坐在他们旁边的庄晓玲扑哧一笑。

冯钰说:“你看她们吃那么多,一个人顶两人的饭量,怎么好意思的。”

“小门小户出来的,不占便宜就是亏。”

肖明月一张脸胀的通红,心底委屈,她告诉自己不要哭,可眼睛还是很快就模糊了,她觉得自己真没用。

“来,给你们,”赵今今把一碗汤放到她们桌子上,笑了笑说,“想要就直说嘛,这么眼巴巴的盯着别人碗里的何必呢?”

冯钰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庄晓玲瞪着赵今今:“当我们叫花子,吃你们剩下的吗?”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赵今今无辜的摊手,笑眯眯的,“不然我实在想不通,你们俩为什么关注别人碗里的饭,放心分享是美德,我和肖明月都有。”

周围的人扑哧笑出声,看庄、冯二人吃瘪不禁暗赞赵今今说的太妙了!

“管好你们自己吧!”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坐到隔壁一桌,对庄晓玲二人说。

庄晓玲三番五次出师不利,气得摔了筷子不吃了。

那高瘦男生长相清秀。有双特征明显的单眼皮,颇有一股干净的气质,他似乎和肖明月关系不错,安慰道:“明月,你吃你的,没关系。”

肖明月擦了下眼睛,小声说:“我没事,秋阳哥。”

赵今今认出男生是同班的容秋阳。

肖明月抬起头对赵今今笑了下:“谢谢你,赵妗妗。”

没等赵今今回应,肖明月就继续埋头开始吃饭,像是强迫自己一样,把米饭、鸡蛋、鱼肉一起往嘴里塞。

吃完饭来到图书馆,赵今今开始复习之前的课程,虽然她都学过,可也忘记了很多,她还找肖明月借了其他科目的书,肖明月答应明天拿给她。

在这里交到第1个朋友,赵今今开心极了。

她这种愉悦的样子,被庄晓玲一行人看在眼里,越发让她们不爽。

看到赵今今背着书包要回家,庄晓玲奇怪了,陆家最多给她提供住的地方,还能有多照顾她,家里断了她的钱,她连吃饭都是个问题,怎么就这么不着急?

赵今今推开家门,立刻觉察到不对劲。

张姨不在,陆峥竟然侧卧着倒在地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酸锌的气味。

赵今今跑过去,看到方便面撒了一地,旁边还有一滩呕吐物,陆峥脸色煞白,额头冒出一层细细的汗珠,还在不断的干呕。

她一看包装就急了:“这个已经过期了。”

张姨呢,就他自己在家吗?怎么吃这个?锅里有她做的饭和汤,他为什么不吃?她过去想扶他起来,却被一把甩开。

“别碰我!”

陆峥虚弱的喘着气,胃里一阵风江倒海,让他疼的忍不住闭上眼。

更令他无法忍受的是自己难堪的一面被人撞破,他现在简直就像一条蠕虫,最好不要管他,让他自生自灭!

赵今今却没离开,语气反而更温柔了:“是不是胃不舒服?去医院吧?”

陆峥沉默了几秒,吐出一个字:“不。”

“那我送你回房间躺着。”不容他拒绝,赵今今架着他坐到轮椅上回了房间。

进入陆峥的房间,赵今今第1个感觉是冷,整间屋子又空又暗,没有一丝温度。

她推他到床边。

陆峥微喘气:“我自己来。”

赵今今理解他自尊心强,出去拿了湿毛巾和热水,回来时看到他闭着眼侧躺在床上,一只手按住小腹,一动不动。

陆峥最先感觉到一股湿热,从他的嘴边划过,他睁开眼,赵今今正用湿毛巾把他嘴角和一口沾到的东西擦掉。

她不嫌脏吗?

她把被子盖在他身上,塞进来一个热水袋,胃里那股钻心的痛缓缓消散。

“还想吐吗?”赵今今问他,“不难受的话喝一点温水会比较好,我拿了吸管。”

她把杯子递到他嘴边,神情关切。

陆峥没吭声。

他知道这女孩是谁,是那个女人让庄家收养的孩子。

庄家不是对她很好吗?她为什么会住到这里?还很关心他?

他这种被陆家抛弃的废物,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

还是说,她想折磨他去讨好那个女人?

陆峥的眼神突然阴郁起来,冷声道:“出去。”

赵今今愣了一下,摇头:“不行。”

“你还需要照顾,”她声音软软的,和她那一头招摇的红发形成鲜明对比,“等你不疼了,我就走。”

说这话时,她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温柔的光,这种目光令人着迷,让人不知不觉的被吸引,沉迷于此。

陆峥并不是第1次看到这种眼神。

陆贞5岁的时候陆宅来过专门照顾他的保姆,在那个女人的示意下,这个保姆本该和前几任保姆一样,只要让陆峥不死就可以了。

这个保姆却偷偷给陆峥做好吃的,会抚摸他的脸颊,露出温柔又心疼的目光,陆峥开始信任她、依赖她、直到有一天他听到一段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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