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逐渐下落,山的尽头染上一片粉嫩云霞,晨曦照耀时,吹落的枝头的花瓣又随风旋起,起落间走出一黑衣银发的俊逸男子。
男子望着阴影里依偎的男女,眉目柔和,似神佛慈爱世人。他指尖轻点化出一片流光,转盼间引出两汪清泉自望月崖倾泻而下,冉冉生意,尽染晨曦。
他立于崖上,飞流泼泄的霞光似嵌入银发的粉红宝石,长风鼓起衣袖似蝴蝶翻飞……一眨眼,却又不见踪影。
神無厌做了很长很长一个梦,梦中到处断垣残壁,人影凋零,嘶吼的风带着血的腥甜,她踏着灼人的烈日,不知走了多久……直至眼前闪过一线白光,她猛然惊醒过来。
凌妙妙“你醒了”
依稀能辨认出是凌妙妙的声音,神無厌直觉得身子跟要死了一般疼,勉强转了转眼珠子,却只瞧见她一个虚影。
瞧见神無厌醒来,凌妙妙激动的掉泪,紧紧握着她的手不放,又捏了捏自己,只恐是在做梦。
凌妙妙“我……我去叫柳大哥他们来。”
说着,激动的一溜烟跑了出去。神無厌张了张干裂的双唇,望着明亮的床顶,心总算有些安慰,还好不是漆黑一片了。
柳拂衣和慕瑶急匆匆赶来。慕声一听神無厌醒了,忙将手下煎药的炉子交给客栈的伙计,汗都来不及擦便跑来了。
几人围在床前,焦急的等待柳拂衣的诊断。慕声隔着好几个人,只看到神無厌扑闪的睫毛,他不禁紧张的攥紧了衣角。
柳拂衣“神姑娘已无大碍,妖丹已经修复了她破碎的内腑,好生将养些时日就好了。”
柳拂衣的话总算是让众人心头悬吊的大石得以落地,慕声暗自松了口气,走上前,挤开鼻涕眼泪糊一脸的凌妙妙。
凌妙妙被拱得趴在床沿上,委屈的像被推倒的小狗,回过头来怒瞪始作俑者。
凌妙妙“慕声,你有病啊。”
慕声充耳不闻,两指轻轻捏了捏神無厌消瘦的脸颊,柔声问道:
慕声“渴不渴?饿不饿?”
那温柔宠溺的眼神,别说一直被他针对的柳拂衣了,就连跟他一同长大的姐姐慕瑶都没见过,一时间惊骇众人。凌妙妙瞪着眼睛,忍不住吐槽。
凌妙妙“你没吃药吧?转性了?”
这几天每天摆出个死人脸,突然整这出是闹哪样?
不出意外,凌妙妙招来慕声一个冷漠的眼刀子。
一醒来就是听到这熟悉的配方,看着针锋相对的两人,神無厌却不似往日那般感觉不耐烦,反而觉得心头暖融融的。她弯了眉眼,动了动干裂的嘴唇。
神無厌“嗯。”
慕瑶见看着三人,原本的担忧也放心下来。
那天,她和柳拂衣匆匆赶至望月崖,当时的惨状她现在想起都觉得触目惊心,慕声从那回来后更加沉默寡言,每日除了练功就是亲自给神無厌熬药,然后就是和凌妙妙争夺谁去喂药。
整整七天,渐渐的大家还以为神無厌行不过来了,这焦心的七天煎熬着每个人,凌妙妙和慕声更甚。
一晃几天过去,神無厌基本能行动自如了,慕声一天到晚跟个小保姆似的,跟进跟出,不是披衣服就是哄吃药。
才喝了两天药,神無厌说什么都不喝了。一到喝药时间就躲着慕声,凌妙妙见她不乐意喝药,也替她打掩护。
为了这事,她跟慕声是吵了又吵。
慕声“她年纪小不懂事,你也不懂事?”
凌妙妙 “孩子都说了药苦,不想喝,再说……”
凌妙妙指着蹲在房梁上大口啃鸡翅的神無厌,接着说道:
凌妙妙“你看她像需要喝药的样子吗?”
慕声冷着一张脸,恼怒不已:
慕声“这药是给她补身体的,不补身子能好吗?”
凌妙妙不甘示弱,一拍桌子。
凌妙妙“是药三分毒,不如多给孩子吃点好的补补。”
说起吃来,慕声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慕声“你有脸说,昨天谁带她出去乱吃,回来都撑吐了。”
突然被揭了把柄,理亏的凌妙妙立即便落了下风,却还是梗着脖子不认输。
凌妙妙 “孩子高兴多吃两口怎么了?还不是你一天天不让她吃这不让她吃那的,不然孩子能馋成这样?”
见凌妙妙是无理也要犟三分,慕声铁青着一张脸,差点气笑了。
慕声“你真是蛮不讲理。”
吵架凌妙妙就没怕过,她两手叉腰,双目瞪圆像个炸毛斗鸡:
凌妙妙“你还以大欺小呢”
慕声“你……”
动起真格的来,慕声就是两张嘴也干不过凌妙妙,从前为了做剧情任务,凌妙妙处处忍让,如今她也是独立的自由的个体,她也是有脾气的,不需要刻意讨好和惧怕任何人。
房梁上的神無厌蹲着腿有些麻了,干脆坐了下来,欠着二郎腿从怀里掏出一把果干,边吃边看。
现在她都喜欢两人三天两头的吵闹,权当是看戏了。讲着讲着,眼见两人要动手了,她才老神在在的开口:
神無厌“不许打架。”
一般这时,两人的战火就会被浇灭。默契的不在说话,最后以一人离场做结束。
柳拂衣好像又吵起来了。
慕瑶支起耳朵一听,隐约听到慕声和凌妙妙互相呕吼的声音,她无奈的笑笑,将倒好的茶递给柳拂衣。
慕瑶“不管他们”
虽说吵吵闹闹不停歇,但是日子确实是难得的清闲自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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