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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潇挑衅一笑,似在说:“那又怎样?”
离仑别过眼不去看她那招打的笑容,开始发问。
离仑第一个问题,做人好,还是做妖好?
同问吴言时一样的问题。
吴言当时的回答他很不满意,若不是弥杳徒然出手,就是必死无疑。
又是有关弥杳的回忆。
离仑顿了顿,就听文潇如是说道:“做人...”
他思绪瞬间拉回,双眼微眯瞥向她。
文潇把尾音拖得很长,在就要玩脱的边界接上了后半句,“...做妖都好。”
不等离仑提醒,文潇就自顾说起了她的看法。
她说是人或妖天注定,她生而为人,就只能做人。
人或妖各有善果,各有弊端。
人们偶会羡慕妖族法力高深,能轻而易举做到许多不凡的事。
至于妖。
说到这的时候,文潇停住了。
她非妖,自是不知妖所愿。
离仑却是想起了少时和朱厌去人间的时候。
他们在路边的摊贩上拿了一个风车,但他们都不知道它该如何转动,直到一缕风吹来。
那时的他直道凡人无能,朱厌却说他们聪慧。
没有法力,却能想出这种法子。
“也许他们会羡慕人间独有的烟火气吧!”
文潇没有想到合适的说辞,思来想去后便加上个‘也许’,使其听起来充满了未知性。
山不让尘,川不辞盈。万事万物,各有其位。
故而是人是妖,又有何高低好坏之分呢?
离仑被文潇这番诡辩说的愣了一下,但他依旧没给她好脸色,反嘲道:
离仑白泽神女果然能言善辩。
文潇想说这并不是她能言善辩,而是她一直以来尊崇的自然法则罢了。
当然,凡事不可以偏概全,这也仅是她的个人看法。
离仑见文潇秉着‘做人做妖都好’的观点,便根据它引出了下一个问题。
离仑那你觉得是人更恶,还是妖更恶?
这一次文潇并没有直接给出同上一个问题一样中旋的答案,而是就事论事着:“妖有千奇百怪,人有千人千面。相较于妖族堂而皇之的恶,人族的心思更为缜密,也更会伪装。”
“但好斗者杀戮,喜掠者侵夺,伪善者虚情假意,造成他们有如此心理的并不是他们生来就被赋予的,而是后天蓄成的。”
“人们通常以自己的行为准则来规范他人的善与恶,可事实上谁都无法定义他人的做法,因为两者的立场本就不同。”
说到这时,文潇不由想起了弥杳。
她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若把缉妖司比作善的化身,那她亲近他们合该属于善的一方。
但同时他们把离仑视为敌人,便是恶的那方。
弥杳又与其有所联系。
那他们就该因此而把她归在恶的那一方吗?
离仑只觉自己对文潇的评价含金量还在上升。
在她的巧辩下,一张再普通不过的白纸都能被说出花来。
离仑最后一个问题...
离仑本想问文潇他和赵远舟谁更强的,但他临时反悔了。
因为他想到了一个更有趣的问题。
离仑的嘴角缓而勾起一抹不大的弧度,语调玩味:“你说...在你和弥杳之间,他们会选择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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