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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了。
离仑心想。
他本意是想给自己争口气,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两极反转。
弥杳见离仑心虚地错开视线,眼神四处躲闪,到底是没有强迫其再与之相视,只是说出来的话就不由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
弥杳若是没有你的提醒,我还真就忘了呢。
弥杳多亏有你啊离大人。
至此可见,离仑方才那一出发疯是发了个寂寞。
离仑蔫了,他有点不想说话。
本就有内伤的他被郁结这么一压,体内自我调节的能力瞬间崩盘,“哇”地一下吐出好几口血。
血迹大部分都流到了黑色薄衫上,还有一滩溅到了裸露在外的胸膛。
乍一失了那么多血,大脑有些晕眩的离仑在瞧见弥杳的下意识反应后被气得又吐出一大口血。
弥杳又下了一个台阶。
饶是知道这后吐的血与她脱不了干系,弥杳仍一脸认真地为自己辩解。
弥杳我可没碰你,你别碰瓷啊。
离仑只觉腿根有点发软,眼前一黑大脑陷入浑浊。
弥杳见他就要仰倒在岩石上,忙闪身到他后面接住,缓缓放平。
离仑被她气晕了?
弥杳表示,她不太想背这个锅。
第一次下台阶是怕他吐的血溅到她的衣裳。
与自身灵力相辅相成,且吸收了日月精华造就的衣裳可不能沾上污渍。
简而言之,这件衣裳是她本体树叶幻化成的。
第二次下台阶的原因也说给离仑听了。
谁知他听后就直接晕了。
这一定不是她的问题,而是离仑的接受程度不佳,仍需锻炼才是。
把自己骗信的弥杳毫无心理负担地就想溜,岂料想走没走成,低头一看自己的衣袖被离仑抓住了。
他明明紧阖着眼,手却牢牢抓着她的袖角。
弥杳狐疑地俯下身,凑到离仑面前近距离打看他狭长的眼睫。
她严重怀疑他是在装晕。
没等她看出什么,链锁忽地发出碰撞的脆响,一双强有力的大掌就掐住她的手腕,结实的臂膀揽住腰肢,一个天旋地转。
也不知道这中间是个什么过程,反正待弥杳缓过神之际,她已然被离仑压在身下,两手双抵在胸前,与他仅有一拳之隔。
离仑为什么后退?
他指的是弥杳下台阶这件事。
弥杳面露为难,她是该说善意的谎言呢,还是该说善意的谎言呢?
总不能实话实说是嫌弃...
离仑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声线都比以往高出了几层。
离仑你嫌弃我?
弥杳被猜中心事,脸不红心不跳地否认。
弥杳没有啊。
离仑被弥杳的反应气笑了,冷嘲道:
离仑我是因为什么才呕的血,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弥杳仍是一脸无辜,一问三不知的样子。
弥杳我不知道啊。
模样要多气人,有多气人。
离仑弥,杳。
离仑忽而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念出她的名字。
弥杳便也学着他停顿的腔调。
弥杳我,在。
不知为何,离仑只觉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垂眸凝着用手阻挡他靠近,且他有理由怀疑她是不想让他身上的血迹蹭到她衣裳的弥杳,眉眼一松,面若寒冰的面颊消了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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