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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仑被困在崖底已有两千九百二十二个日月,抬头是一成不变望不见的前路,思下是无穷无尽止不住的孤独。
若不是白泽令丢失,大荒面临崩塌,他也没有机会施展妖术,不远万里寄生在他人身上。
他拿起身边的拨浪鼓,许久未开嗓的声线有些嘶哑。
离仑朱厌,你还会记得昔日故友吗?
离仑一个、两个、三个...
离仑慢条斯理地摩挲着拨浪鼓,说话的同时眼前也浮现着文潇等人的面孔。
离仑这么多新朋友,我该从哪个杀起好呢?
不如按老规矩,先从白泽神女开始吧。
离仑勾起唇角,阴测测的笑着。
若是弥杳在当场,就会发现他和齐府管家的神态竟一模一样。
蓦地,离仑笑容一滞,快速敲击了一下拨浪鼓。
蓝色妖力贯出,将那抹探查的神识挡在崖外。
离仑追踪气息吗?
朱厌竟认识了这般厉害的人物?
离仑目光愈渐冷凝,咬着牙根恨道:
离仑你可真是好命啊!
离仑眼眸冶光骤闪,控制着齐府管家按住身前侍卫长的肩膀。
黑色印记自此转换。
那就让他来亲自会会这位厉害的人物吧!
...
人间与大荒的时间并不相同。
此时的人间才刚值落日。
在确认管家身上留有被寄生的痕迹后,弥杳就一直隐在了齐府院内的那棵枯树上。
齐府中所有植物都与她建立了联系,稍有一丝风吹草动,她便会同步悉知。
是以当齐老爷出府门迎接来客时,惬意假寐的弥杳慵懒地睁开眼眸,神识扩散到整个齐府。
她认出了这个来访的客人,吴言。
昨日在缉妖司堂前用鼻孔看人的狗。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会客厅,齐老爷态度恭敬,躬身曲背的给对方添茶倒水。
吴言也是不客气,拿起斟好的茶水就是一抿。
只是他才喝了一口,侍卫长就匆忙赶紧来禀告起今日缉妖司几人的行程。
在听到侍卫长说他们的人瞧见那个戳破他们在卷轴上使了手段的女人与缉妖司几人同路时,吴言狠放下茶杯,怒拍了下桌子。
许是因为端着大将军的姿态,嘴里虽然骂骂咧咧的,但到底是没有出口芬芳,只是说道:“这个臭女人!我就知道她和那群...他们有关系!”
刚纵着后院离会客厅窗栏最近的树杈探进去的弥杳就听到吴言在泼口骂她“臭女人”。
若不是现在还不能出手,她高低得对着这人的嘴巴抽一巴掌。
她看这嘴也不会说话,别要了算了。
侍卫长见状,心知接下来的事不但不会让吴言心情舒缓,反而会更生气。
可是没办法,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
直到说起赵远舟从崇武营手里抢走一具受害者尸体,吴言彻底忍不住了,抓起手边的茶杯泄气般的往地上一摔。
茶杯碎裂的声音激得齐老爷和侍卫长均是心头一颤。
吴言聚气重新敛起神色,对还在愣神的齐老爷说:“我今天来,是有件事要找你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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