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都街上。
街上行人或撑着伞赶路,或淋着雨推车,还伴着周边小贩们的吆喝。
弥杳撑着一把自身枝叶幻化的墨黑油纸伞,不疾不徐地走走停停。
有时在冒着热气儿的面食摊前停一会,有时在对饮畅谈的酒铺旁站半晌。
她很喜欢这种独属于人间的烟火气。
这是她存活于世间上万年都不曾感受到的。
只不过,好景不长。
弥杳的兴致被身后突如其来的马蹄声打断了。
“把妖兽给我交出来。”
来者不过一个巴掌的人数,其中唯一一个骑着马的胡须男带着不容反驳的语气如是说道。
弥杳顺着胡须男人的视线,落在了其对面的两个姑娘身上。
“我是缉妖司的典藏官,有权将讹兽带回缉妖司。”
身着浅蓝色纱底薄裙的清冷女子边说着,边拽着边口绣着绒毛的粉衣姑娘往自己身后撤了撤。
周遭百姓的目光都集中于两方人身上,自是无人注意到此时弥杳的异常。
她双瞳泛起幽幽水光,细看其中还有浓稠的墨绿色。
须臾后眸色恢复如常,她却不似方才那般淡然了。
一个讹兽不足为奇,可是另一个...
弥杳黛眉微皱,这蓝衣姑娘身上有白泽神女的气息,可其体内蕴存的神力却是几乎没有。
她想起近日员丘山历经的几次大型妖兽挑衅事件,心中有了答案。
看来是白泽令失踪了。
“缉妖司?”
“你们院落的青苔和蛛丝都已经很厚了吧,名存实亡的破烂地方,还敢跟我崇武营争权。”
“还不让开!”
胡须男人的态度很是恶劣,即便弥杳在此之前都没有听过缉妖司和崇武营的名号。
哦,缉妖司这三个大字她刚刚在牌匾上看到过。
总之,听那胡须男人的一番话后,就已经对他和其背后那所谓的崇武营生起了几分厌恶。
当然,有一大半部分的原因是那两个姑娘生得好看。
对比那凶相毕露的胡须男子,怎么看都是姑娘那边更赏心悦目一点。
弥杳选择暂时站在姑娘这边。
“讹兽弱小,法力低下,虽口吐谎言,欺骗的也都是作恶之人。按罪当罚,但罪不至死。”
被人当面嘲讽所属的部门,蓝衣女子仍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字字斟言。
“你从小被妖所救,所以对妖一向心软,以至于放走了不少妖孽。”
“不过八年前,极恶之妖朱厌让你们缉妖司伤亡惨重,几近覆灭。”
朱厌?
弥杳倒是没想到会在这里听到朱厌的名字。
“如果他在,你也一样为他求情吗?”
蓝衣女子没有否定朱厌作恶的事实,但她同样指出了崇武营的恶行。
“朱厌害人做恶不假,可你们崇武营以杀止杀,和朱厌又有什么区别?”
被戳穿了肺管子般,胡须男子恼羞成怒地呵道:“废什么话!给我上!”
跟在其座下马侧的几名小兵拔出长剑,围了上去。
弥杳看到了蓝衣女子的小动作,以为袖口中藏有什么神兵利器之类的防身武器。
谁知摸出来的竟是一把手掌长度的...小匕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