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宫的正殿内，檀香袅袅。一缕青烟自香炉中升起，在空中盘旋成了几个圈儿。
德妃手里捏着一串佛珠，看着坐在对面身姿挺拔，已经长大成人，即将就要步入而立之年的长子。
因为这个孩子的出生，她才被万岁爷封为德贵人，又一步一步爬到了现在的位置。
比起现在还是一团孩子气的幼子，这个稳重成熟的长子，本来更应该成为她的依靠。
可如今他们这对亲生母子，坐在这殿里，却是渭泾分明，一点儿都亲热不起来。
德妃收回视线，目光落在自己手里的翡翠玉石所制成的佛珠上。
这是今年老四府里送来的，说是胤禛这孩子亲自打磨的，又拿去佛前供奉了四十九日才送到她面前的。
德妃心里叹了口气，还是开了口。
“若这次钮祜禄氏生下的 是龙凤胎，便将儿子抱去给宜修抚养吧。且不说她到底是你的嫡妻，便是日后，你的爵位也该有个嫡子来继承才是。”
这言下之意，竟然是要将絮晚生的孩子，记到宜修名下去了。
胤禛没想到，德妃留下自己要说的，竟然就是这些。他半晌没有开口，心里各种思绪纷杂，竟是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德妃的话却是还没有说完：“我知道这样做的确是亏欠了钮祜禄氏，但又不是不叫他们到时候母子相认。且日后钮祜禄氏还能生孩子，你和宜修再多给她些赏赐便也够了。”
胤禛搓动着右手大拇指上带着的扳指，低着头，思考着该怎么回话。
但德妃见他这副模样，心里实在有些着急。
“便是你看在柔则的面子上，你也该多记挂着些她的妹妹！当初柔则临终前，对你说的话，你都忘了么？”
“儿子自然是记得的。只是······”
“那你就该好好对待宜修才是！如果不是弘晖早早的就夭折了，我也不会打钮祜禄氏生下的孩子的主意。可你难道真的忍心看着宜修这辈子无依无靠，看着旁人儿女绕膝么？她到底也是你的表妹啊。”
于是胤禛开始犹豫，想着要不要将自己查到的这些年宜修坐下的那些事告诉给德妃。
索性，德妃也不是现在就要从胤禛口中听到一个可以让自己满意的答案。
“反正她还有几个月才生，你这两个月慢慢跟她说就是了。想来她也知道怎么选择才是最好的。”
胤禛也点了点头。
不得不承认，在听到德妃的话之后，胤禛也想过一瞬，等孩子出生之后，要不要将其中一个孩子交给宜修或者其他人抚养。
但一想到这两个月，他经常趴在絮晚肚子上，感受到的孩子们的活泼。还有絮晚在烛火下给孩子们准备衣服的模样。
再加上絮晚怀孕的真是情况，要将几个孩子分开······胤禛是真的有些舍不得。
更何况，絮晚才是孩子们的额娘，总还是要问一下絮晚自己的意思才是。
见时辰差不多了，德妃叫人备下轿子往寿康宫去 。
因着十七阿哥有些发热，万岁爷这会儿正在舒妃那里陪着那对母子，暂时没有时间见胤禛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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