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想,还真是叫她一语成谶。女儿不仅小小年纪就有了身孕,竟然还叫人害了去。
距离她上次来见女儿,也不过两个多月的时间。瞧絮晚的模样却比那时候瘦了很多,眼看着先前还有些双下巴,脸上也肉嘟嘟的,这会儿却是下巴尖尖,脸也变得几乎只有巴掌大小。
只是这般瞧着,彭氏的眼泪便又有些忍不住。但她还是顾忌这女儿现在的身子状况,强行叫自己忍耐了下去。
“你先前说,想安排一个信得过的大夫进府,这件事我同你阿玛已经找到了合适的人选。
只是先前还在考虑要怎么找借口送来,如今倒是有了现成的理由。”这样一说,彭氏鼻子又是一酸。
她的目光落在女儿的肚子上。虽然她的确是不想叫女儿早早就体验生产的苦,但这个孩子既然到来了,她自然还是希望这个孩子可以平安出生的。
“这个大夫说起来还是额娘的同乡,家里祖上世代学医。只是到了他祖父那代的时候落寞了。
不过到他父亲长大之后,便也继续重操旧业,他更是青出于蓝,医术远在他父亲和先祖之上。”
照理说这样的人才,便是在家乡本地,想要好好经营下去,也不是活不下去。
可病根还在他祖父身上,他祖父气死了自己的父亲,又熬死了自己的儿子。明明已经六七十岁的人了,偏偏又爱上了赌钱。
将儿子辛辛苦苦又攒下的基业全都输了出去不说,险些还将孙女儿也卖去了花楼。
这大夫没了法子,只说谁要是能救下他的妹妹,便是一辈子为奴,他也要报答对方的大恩。
彭氏在宝坻县称得上的高门大户,彭氏的兄长听说之后便将这大夫的妹妹救了回来。
结果没几日就接到了彭氏拜托他在宝坻县附近寻寻有没有医术高明的人,只觉得是缘分。
他跟这大夫说了一声之后,对方毫不犹豫的便答应了,只说希望可以带着妹妹一块儿进京。
他小时候没了母亲,父亲前两年又被祖父的作为气病,继而一命呜呼。
再加上这次祖父还想将妹妹也给卖了,他是真的对这个祖父寒了心。这样一来,他自然是不敢将妹妹留在宝坻,却也不愿意将祖父也一块儿带到京城来。只说雇佣两个人,一日三餐的照顾好祖父之外,其余的便也不必理会。
“如今人已经上京了,这会儿就在咱们家里。我原本是想着这次过来的时候一便带过来的,只是你阿玛说,这件事没有跟王爷提过,所以只能作罢。”
絮晚便问了这对兄妹的名字。
“姓薛。那大夫叫做薛文轩,今年二十二,还没娶妻。妹子叫做薛荔,荔枝的荔。今年才八岁。额娘的意思是,你要是觉得这薛文轩能用的,就将他妹子也带在身边,做个侍女。”
“那怎么行,人家好好的平头百姓,做什么要人家入奴籍?若这位薛大夫真的得用,我倒是觉得,不如将这位小姑娘留在府里,叫大嫂子或者二嫂子收做义女也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