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活,其一茎直上,得风不摇曳,无风偏自动,独活作为一种卑微的草,却是个超凡脱俗、特立独行的主儿,无不展露渗透到骨髓的执拗性子……”
这是一个寂静的夜晚。
夜色如同浓稠的墨汁,悄然地覆盖整个宫门。
在外收购的药材被侍卫们运送到医馆院子里,依次有序地摆放好。
傅淇儿今日忙到忘了时辰,眼见夜深人静,宫远徵让她等一会儿,等他为出云重莲施完肥后,就送她回侍女院。
房间里,一灯如豆。
傅淇儿盯着正誊抄医书的周明珠发呆。
她写的一手簪花小楷,娟秀灵动。
周明珠看似温婉内敛,实则性子执拗,在医馆一众大夫中,唯有她一名女子特立独行,凭借着高超的医术在医馆崭露头角。
她世代生活在旧尘山谷,家住傅淇儿家不远,和傅淇儿也是从小就认识。
旧尘山谷也就那么大,能进宫门当差的都是知根知底的人。
“明珠姐,你今晚不回去吗?”
“嗯,太晚了,不回去了。”
医馆里是有大夫休息的地方的。
傅淇儿眨了眨眼睛,笑吟吟道:“那等会你跟我回去呗,我们好久没有一起睡了。”
她想和香香软软的姐姐贴贴。
“好不好嘛~”
“你呀,就知道来这一套。”
傅淇儿撒着娇,周明珠无奈答应。
傅淇儿得逞一笑,露出两个梨涡,“谁叫这一招百试不灵呢~”
周明珠点点头:“这倒是真的,连我们桀骜的徵公子也对这一招很是受用呢。”
傅淇儿耳尖染上绯红,眼神闪躲:“明珠姐,你别胡说八道。”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傅淇儿伏在桌案上,望着门口喃喃道:“他怎么还没来呢?”
周明珠提笔的手一顿,放下笔,转头看向她:“你这是想徵公子了?”
傅淇儿恼羞成怒,挠她痒痒:“周明珠,你又打趣我!看我怎么教训你。”
“哈哈哈……我错了,我错了!你…你别挠了” 周明珠被挠得受不住,直呼求放过。
等傅淇儿好不容易受了手,周明珠还要嘴贱问一句:“小淇儿,你就说你是不是喜欢上徵公子了?你告诉我,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傅淇儿面红耳赤,少女的心事明晃晃摆在脸上。
她干脆跑出来去找罪魁祸首。
……
宫远徵用贾管事取来的海贝粉末为出云重莲施肥后,又离开药圃重新拿了一个药瓶,急切地回到温箱,倒在出云重莲的根部。
小淇儿还在等他,他得快点。
准备离开时,旁边的药房发出了细微动静,宫远徵耳朵一动,回头警惕地看着药房。
他推开药房的门,房间里空无一人。
可方才的动静做不得假,宫远徵嘴角轻勾,快速配了一味毒药。
毒药煮好。
他笑得一脸邪性,打开盖子,烟雾四起,瞬间蔓延至整个房间。
房间里躲着的人实在难以忍受这熏人的毒药,越窗逃出。
一落地,刚偷到手的百草萃滚落在早已等候多时的宫远徵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