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沙井医院营地,西南方向,某街道。
刚刚安置好的炸药被放在凿好孔的柏油路里面,但是准备按下引爆器的那个人已经倒在了地上。
流浪军装甲车的机枪手,用一梭子点射把他的脑袋切开了,红的白的喷了一地。
只不过,他即使是死了,手还搭在引爆器上。
“其他的施工人员退回去了吗?!”留守下来的六个协防队成员,抱着从流浪军缴获过来的八一式步枪,躲在街道两侧的围挡等掩体后面。
“哒哒哒哒哒!”那台加装了机枪的装甲车还在往外喷吐火舌,压制得这六个人压根不敢把头探出去。
此刻他们已经被逼退到了五十米开外的位置,除非有异能者,不然引爆炸药摧毁敌方装甲车一事是完全不可能的。
这六个人里面的领队微微点头:“嗯!那四个弟兄已经带着人往本部撤了,而且我刚用了无线电求援,很快会有援军过来的!”
“他妈的流浪军是真不做人事啊······哎,可惜了老李,”这个协防队成员想到了那个死在机枪下的施工人员,不禁眼眶有点湿润,“好不容易从南边的尸潮里逃出来,结果他妈的死在了和我们一样的人类手下。”
装甲车的引擎声离他们越来越近,只不过因为他们是采用了类似步坦协同的战术,考虑到装甲车周围的步枪手的移动速度,车子的速度并不是很快,可以说是很缓慢地往前挪动。
根据这位领队的估测,围着车子的步枪手有七人,车里面(算上机枪手)大概有四五人,所以这支流浪军小队的总人数在十二人左右。
“能打吗?”一名协防队成员小声嘀咕。
领队点点头:“不能打也要打!得给援军腾出时间!要是我们这边彻底寄了,他们可以直接沿着这条巷子把车开到医院本部去!”
“听我号令,打!”
“哒哒哒哒哒!”领队刚说完,就把枪口从侧面伸出围挡,用“黑叔叔信仰射击法”很随缘地打了一梭子子弹。
其他人也有样学样,伸出枪管乱射。
八一式步枪的弹药并未命中任何一名流浪军成员,反倒让他们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掷弹兵准备!”流浪军那边的领队也不是什么傻子,立马下达命令,“朝刚才开火的方向,投掷手雷!”
“他妈的早就知道这边的医院里有小老鼠了!上面的决策是对的,正好养肥了一起杀!”
围着装甲车的两个步兵从胸口的口袋里掏出黑乎乎的椭球形手雷,按着保险销扯掉拉环后就往围挡后面甩。
“嗤——啪嗒!”两枚拖着白烟的82-2式手榴弹精准无误地扔到了围挡内侧。
“卧槽!”有个协防队成员慌了,捡起一枚手雷就想往对面的军阵里甩过去。
他甩出手雷的同时,也暴露出了自己的上半身。
于是流浪军那边的步枪手就一枪击中了他的脑袋,让他当场毙命。
至于那颗手雷嘛,被踹到了一侧的花坛里。
“躲!”协防队这边的领队非常果断,用一个标准的卧倒姿势将那枚还在冒烟的手雷压在身下,“快躲!”
“轰!”两枚手雷几乎同时炸响。
被踹到花坛里的那枚手雷因为位置的缘故,只是飞溅出来的弹片擦伤了三四个流浪军士兵,但这并不影响他们的战斗力,他们只要简单做些止血措施,就依然可以持枪战斗。
只不过另外那颗手雷就惨了,虽然有个领队用身体压着,但爆炸的冲击波和碎片在炸死领队之后还是伤到了另外一人。弹片划破了那人的肚皮,他很快就因为大量失血而面色煞白,无法站立。
这六人的协防队小组······此刻已经减员两人,重伤一人,能战之人只剩下三人。
而流浪军方面······除了三四个倒霉蛋被手榴弹的弹片轻微擦伤之外,可以说是零伤亡。
其实别看异能者杀这些流浪军士兵好像是杀鸡一样简单······但事实上,他们这些接受过系统的军事训练的人员(有些甚至就是末世前的军警人员),对于协防队这种简陋的幸存者武装,完全就是降维打击。
剩下三人一脸慌乱地继续后撤,于是围挡被流浪军轻易攻破,留下一堆协防队的尸首。
那个腹部被炸伤的协防队成员靠在围挡,有一口没一口地喘着粗气,等待死神的降临。
流浪军小队稳步推进,众人几乎都能闻到装甲车排气管里的尾气味道。
流浪军方面又点射了一梭子,由于那三人走位比较灵活,再加上巷子狭窄,掩体多,一时间那几发子弹都没打中他们。
“吸······呼······吸······呼······”那个腹部被炸伤的人已经感觉到脑袋晕乎,眼前发黑了。
有个流浪军士兵注意到了地上的尸首,招呼着队友开始回收那些枪械。
“长······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重伤的伤员想要依靠哼歌的方式来让自己打起精神,但由于他腹部被炸伤,失血过于严重,此时的歌声已是模糊不清,断断续续。不凑近点听的话,根本听不清楚他在哼什么。
回收枪械的流浪军士兵已经捡起了两名协防队死者的枪械,正准备把这个重伤员的枪也夺走,同时给他补枪。
“叽里咕噜地唱些什么呢?”穿着全套特警制服,头盔里还有面罩,几乎是武装到牙齿的流浪军士兵狞笑着抬起枪口,准备给这个伤员来个痛快的。
只可惜他们的所作所为,与制服上那白色的“SWAT”字样几乎完全相反。倒是更倾向于他们的白色袖章上那个血红的“X”形徽记——以血,以杀,来稳定秩序。
伤员最后强提起一口气,冲那人竖了个中指,淌血的嘴角挂着冷笑。
“嗒!”“嗒!”两声枪响几乎是同时响起。
就在这个流浪军士兵要给对方补枪的同时,这伤员也用最后回光返照的力量,单手拿起了手边的八一式步枪(流浪军用的也是这枪),随后两人同时开枪。
伤员的子弹穿透了流浪军成员的防弹背心和特警制服,精准无误地穿过了他的心脏。
而流浪军的那一枪也命中了他的头颅。
枪声同时响起,两人同时身死。
“草他妈的!”有个流浪军的士兵见自己的队友被这濒死的家伙一换一了,顿时有点愤怒,抄起步枪就往那伤员的尸体上扫了一梭子。
“追!”流浪军方面的领队看着那三名协防队成员逃窜的方向,恶狠狠地打出一个战术手势。
三名协防队成员已经看到巷子的出口了,再往前走点,甚至都能看到白沙井医院门诊楼上显眼的红十字徽记。自从医院营地的供电系统恢复了之后,每到晚上,就会有人把红十字点亮,让这点儿温暖的红光照亮死寂的末世。
只不过嘛,现在还是傍晚,天还没有完全黑。还能看到夕阳渐渐西斜,下沉,同时将自己的最后一丝光辉无私地释放出来。
“呼——”有个协防队成员好像感觉到有股飓风迎面呼啸而来,随后又从他身旁擦过,那股气浪撞得他整个人一个趔趄,直接摔倒在地。
再然后,他们看到有个熟悉的身影正朝着他们走来。
是许泽诚。
而刚刚那股气浪,只是许泽诚又用了一次投掷武器的技巧,徒手将自己的双节尖头钢管甩了出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