玱玹已经多天未见相柳,连毛球也未露面,当他每回想要出去转转的时候,老伯就会一把将他拉回然后热情的给他讲解很多关于药理方面的学问,起初玱玹并不感兴趣,可奈何不了老伯的一厢情愿,后来发现老伯医术的确高明,且两个王叔对他屡次追杀又惯用毒药,于是干脆静下心来认真学起了医术
老伯似是知道自己年岁已老,来日无多,又焦急于自己一身的本领无人传承,加上自己在这山中少见人烟,此时天上掉下来一个玱玹,不论他是何人,只要不是奸滑邪恶之人便是他最合适的继承人选,而玱玹面对老伯的倾囊相授却生出许多疑惑
“你常年独居于此,离辰荣义军军营极近却无需为军中之事效力,看似一举一动都在相柳的掌控范围,实则有了他的庇护,你才得以每日清闲自在,既然你们关系不错,为何你不将医术传授于他呢?”
玱玹说话时正被老伯按在一个木椅上试药,老伯见他说着便要起身,立刻将他按下
“他只用杀人,不用救人,我的医术他用不上”
玱玹咽了咽口水,神色复杂的用手指着老伯马上就要塞进他嘴里的药丸
“那这个呢?”
“他杀人根本不需要用毒,我以前做的毒药他都用来自己吃的,现在估计是嫌我老了,手艺退化了,已经很久不找我要毒药吃了”
“唔。。。”
玱玹一张口老伯就将药丸塞了进去,还顺手给他递来一杯茶水
“快咽下去,让我看看效果”
幽静的院落中,一个满脸期待,一个一脸无语,与其说老伯是在传授玱玹医术,不如说老伯是拿他在试药,虽说药不死人,但这些药的药性总是让人好一阵折腾
“感觉怎么样?”
“灵力无法汇集,胸口有些发热”
“干扰灵力就对了,发热难道是我鹿茸加多了?”
“解毒吧,差不多了”
比起前几次的痛痒难受,这一次试药的过程还算轻松,老伯给玱玹服了一粒解药,很快灵力便恢复了,老伯一边琢磨着一边往屋里走去,玱玹一个翻身便爬起来跟了上去
“你刚说相柳拿你做的毒药来吃,他不会中毒吗?还是说也像我这样试了毒药再吃解药?”
“像他这样的大人物,怎么会为我试毒”
“那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老伯突然放下手里的药草,目光专注的盯着玱玹的脸,玱玹知道自己言辞有些过界,立刻拿起杵臼一边研磨药粉一边掩饰的笑笑
“我就是好奇,您都收我做徒弟了,我想了解了解您的过去嘛”
“我和他只不过在几百年前有过几面之缘,他被囚禁在离戎氏赌场虐待的时候,我刚好被困在那儿为赌场做事,无意间看到他在斗兽场里厮杀,满身是伤的出来时,感觉就整个人只剩下一口气,于是我悄悄丢给过他一瓶止疼的药丸,后来还被发现了,没多久我们便各自逃走,我游离四方直到他加入辰荣义军才给了我一个这样稳定的居所,不再受人欺凌迫害”
玱玹目光闪了闪,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又再次绕回前面的话题
“那你既说相柳不会为你试毒,也不像我每次服用过解药,那他吃毒药真的没事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这天底下没有谁是真正百毒不侵的,只不过是灵力高强之人可以暂时压制,然后慢慢化解毒药的药性而已,但这样下去毒性依旧会深入骨髓,最后他整个人如同行走的剧毒,只要不死不伤便不会祸及他人,或许他就是在用这种方式修炼也说不准”
“怕是打算不给自己留退路吧”
玱玹大概猜到相柳赴死的决心,一旦战败他也不会给敌人留任何一丝侮辱自己的机会,甚至还要再带上一些人和自己同归于尽,玱玹突然有些明白了相柳为什么愿意跟着洪江,以前他想不通他到底是图什么,没名又没利,甚至希望渺茫,现在似乎有些能想得通了,可是他若真是这样心性坚定的一个人,他会愿意跟随自己去参与皇室的明争暗斗吗?愿意放下恩义只是为了帮自己登上帝位吗?
玱玹又想到外界对于相柳穷凶极恶的评价,他总不能去跟一个受尽世间冷眼的妖讲天下一统、太平安定的美好愿望吧,可他也并不想与他交战,两败俱伤,生灵涂炭,若是相柳那么容易被打败,西炎王也不至于想出让自己来招降他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