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预谋

“碧瑶，你要出去啊？”沈府门口，身穿黑色劲装的门卫正与碧瑶打着招呼。

“是啊，要给小姐买药，这次路途比较远，可能得下午才能回来。”碧瑶镇定地回答，语气平和。

“这次去这么远吗？清瑶小姐情况如何？”守卫例行问道。说来可笑，偌大的沈府，能让府中人记得还有个大小姐存在的，居然只是一个小小的丫鬟。

“小姐染了风寒，附近的医馆全看遍了，却总是不见好转，所以这次去远一点的地方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碧瑶解释道。

“好，那你慢点走，别担心，风寒不是什么大病，肯定能好起来的。”守卫将门打开，碧瑶迈步走出，步履稳健，然而心中却是紧张无比。

脑海中浮现出贾玉环贴身丫鬟现在的地址，想起小姐这些天来茶饭不思的样子，小丫头与沈清瑶相伴十多年，早已情同姐妹。眼看着沈清瑶一步步陷入困境，她心中焦急万分，却无力相助。

这次好不容易看到了帮助小姐脱离困境的希望，碧瑶坚定了决心，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一定要全力以赴。心中暗自想着，碧瑶的步伐加快，转眼间已经来到了打探出来的地址。这里是城中的贫民区，高矮不等的房屋胡乱堆砌，小巷交织，狭窄的几乎无法容身。

小丫头自出生以来就长在府中，从未见过这等景象，有些退缩。但想到小姐还在府中等待，她咬了咬牙，顶着周围那不怀好意的目光径直寻去，来到一处巷道内。

巷道尽头有一户小院，那便是打探到的贾玉环前任贴身丫鬟春花现在所在的地址。碧瑶走上前去扣了扣门锁，却久久未见人影，心中有些焦灼。耐着性子又重重地敲了两下，才听到院中传来一道暗沉的声音：“谁啊？”

那声音嘶哑难听，犹如被火烧灼过一般，并不像女子的声音。碧瑶心中一沉，难道打探来的消息有误？还是那女子早已搬走？她心中七上八下，却还是回道：“请问这户屋子的主人在吗？我找她有要事相商。”

“吱呀”一声，那关着的沉重大门微微打开一条缝，门缝里的人窥视着外面，开口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从来没见过你，你找我有什么事？”

“你就是这里的主人？你认识春花吗？”碧瑶试探性地问道。

谁知门对面的人一听春花的名字反应忽然很剧烈，一把将门关住，同时从门对面传来模糊的声音：“我不认识春花，春花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死了，快走快走。”

碧瑶一听，心中大急，一边拍门一边开口呼喊道：“既然你不认识她，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快把门打开，不然我喊了。”

忽然，大门被人一把拉开，开门的是个女子，容貌姣好，只是脸上全是灰尘，衣服也破破烂烂，手中持着一个尖利的木棍，眼神凶狠地盯着自己，开口问道：“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我从不曾见过你。”

碧瑶原本害怕地后退了几步，听到此言却难掩心中的激动，往前走了些许，问道：“你……你就是春花？就是贾玉环的前任丫鬟？”

听到此言，她的眼神更加凶狠，将手中的木棍举起，对准碧瑶，口中道：“你们还想做什么？已经这么多年了，我都已经被你们害成了这个样子，还不肯放过我吗？”

碧瑶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摆手道：“不，不是的，我对你没有恶意，只是想找你谈谈。”

说着将怀中原本准备好的钱袋拿出，里面存放着卖出手镯后现存的所有余钱。看到钱袋，春花原本凶狠的眼神动了动，仔细地打量了碧瑶一番以后，才让开了身子开口道：“你进来吧。”

碧瑶鼓足勇气颤颤巍巍地进了大门。只听“砰”的一声大门闭紧，春花正盯着自己看，仿佛在研究如何攻击自己最合适一般，忽然她开口道：“我见过你，你是那个沈家大小姐的丫鬟。”

碧瑶一阵惊喜，慌忙地点了点头，连忙开口回应：“对，没错，就是我，我这次来就是邀请你帮帮我家小姐。”

“帮我家小姐？”春花挑了挑眉，“我早就已经是被逐出府中的废人一个，还能帮到你们什么？”

碧瑶咬了咬牙，心中一横，将情况全部说出，然后开口道：“求求你了，帮帮小姐吧，她是个好人，不应该获得这样的下场，只要你愿意帮我们，这钱袋里的钱就都归你。”

春花盯着她思考了良久，开口道：“你可知我是为何才落到这步田地？”

紧接着仿若自问自答一般也不待碧瑶开口，接着说道：“说起来我落到这步地步也与你家小姐有逃不掉的关系。”

“和……和我家小姐？不会的，这其中一定是有误会，我家小姐心地善良，从不害人。”碧瑶慌张地摆手解释。

“哼，只凭你家小姐还没那个本事害我。”春花陷入了回忆，“事情还要从两年前说起，那时的我聪明伶俐也会察言观色，正受那个女人宠爱，原本正该有光明的前途，可是，有一天我听到了她和别人商量关于你家小姐的谈话。”

碧瑶不知何时已经紧张地握住了拳头，不由自主地开口打断道：“和别人商量关于我家小姐？是什么事啊？”

春花凝眉瞪了她一眼，开口道：“你还想不想救你家小姐了？想就别那么多话。”

待将碧瑶吓唬得双手捂住嘴，眼中都有泪珠打转后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道：“那日，我本被打发出去采买东西，却将手帕遗落在家，我原路返回寻找却意外听到……”

说到这里她拧了拧眉，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不知从什么地方摸了个茶壶出来，喝了口水才接着说：“我听到她与一个女人商量，要把你家小姐许配给一户人家，对方给出的报酬，是固元丹。”

她转转头看了看碧瑶，似乎很是疑惑这个爱插嘴的小丫头为什么没反应，却见碧瑶举起手弱弱地问道：“那个，请问，固……固元丹是什么？”

春花狠狠地一拍额头，很是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跟这个什么都不懂的丫头扯这么多，不耐烦地开口：“你不用知道这么多，你只需要知道，把你小姐许配出去，是她很多年以前就在筹谋的事情，只不过现在要发难了而已。”

“那……那你可以帮帮我们吗？我们家小姐，她真的很需要你的帮助。”碧瑶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泪在眼眶中不停地打转，用希望的眼神看着春花。

“我确实有救你家小姐的办法，但只凭这点银两可不够，我把我的条件说给你听，你一字不差地转给你家小姐。”说罢，春花在碧瑶的耳边低语，碧瑶抬起头，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