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陆铭毅站在立名医院附近的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门口。他的工作很简单,向顾客问好,顾客离开时道别,忙碌时帮忙收银,临近下班时搬运货物。陆铭毅觉得,这是他做过的最轻松的兼职工作。
陈铭毅在门口站了近两小时,搬完最后两箱东西,陆铭毅就可以准备收拾东西回家。
晚间八点半,一阵引擎的轰鸣声打破了夜的宁静,几辆豪车停在医院门口。为首下来的是位手打石膏的男人,后面仅跟着几位黄毛少年还有一位穿着暴露的少女。
女孩穿着短得不能再短的超短裙,扭动纤细的腰。司薇薇有些口渴,矫揉造作,搂着身边帅气多金的男人走进便利店。陆铭毅关掉电闸准备关门,这时店门被一群人猛的推开,发出“砰”的一声。
司薇薇声音尖细,说了声:“人还没走吧,给我拿瓶水。”陆铭毅不认识司薇薇,但相反,司薇薇却认识陆铭毅的脸。
店内没有开灯,借着路边的微弱光亮,店里勉强可以看清人影轮廓。一个微哑的声音传来:“抱歉,本店今天夜间不营业,已经打烊了,明天再来吧。”
一旁默不作声的男人终于开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店是24小时营业吧。”
男人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冷漠,在他开口的瞬间,陆铭毅身体里的记忆被唤醒,恐惧感立刻涌上心头。即使在昏暗的店内,透过声音,陆铭毅脑中也立马浮现那个男人的面容。男人爆了粗口:“妈的,你是哑巴吗!”他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不耐烦。
司薇薇似乎对即将发生的冲突感到兴奋,她跑到玄关处打开了灯闸,她倒很想看看这个男人长什么样。
浑身害怕颤抖的陆铭毅,朝司薇薇大喊:“不要开灯!”
晚了,灯光照在一群痞子身上。为首的男人露出变态的面容,出现在陆铭毅眼中,陆铭毅的恐惧达到了顶点。还未等男人开口,一旁看戏的司薇薇震惊地开口:
“啊!陈安哥,他不就是那个把你脸划伤的小子吗?叫,什么陆来着?”陈安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冷笑着:“陆铭毅,可真多亏你哑着呢,不然我还发现不了你呢。哈,你说巧不巧,你怎么又让我碰到了呢?哎~我上一次走的时候怎么跟你说的,好像是说再让我碰到你,一定要把你打个半死的吧。”
陈安越说越兴奋。他眉尾处的疤痕是他永远的耻辱,他想要在陆铭毅身上发泄这股恨意。司薇薇看着一旁笑得疯批的陈安,不禁起了寒颤。
意识逃不掉的陆铭毅现下能想到的,便是出去挨打,以免在店内引起更大的损失。
陆铭毅卑微的乞求着:“可以,但能不在店内动手吗。”陈安对陆铭毅的请求不屑一顾,看着陆铭毅这股穷酸劲,跟本不在乎什么赔不赔偿的,撩撩手指,身后那群痞子便殴打起陆铭毅。
陈安跷着二郎腿,手中夹着一支昂贵的雪茄,随意靠在休息区的沙发上。目光偶尔扫一扫被打的一声不吭的陆铭毅。陆铭毅蜷抱一团,毫无反抗之力,任凭那群人的拳打脚踢,很快视线模糊,仿佛下一秒就要昏厥。
一阵铃声响起。陈安接上电话,又示意手下别打了,他并不想闹出人命。陈安接完电话,随意弹了弹烟灰,蹲坐着朝陆铭毅吹了口白烟。陆铭毅呛的直咳嗽。
陈安此时心情很不爽,陈老爷子让这个不安分的孙子快点回公司,否则取消入股的权利。
看着地上虚喘的陆铭毅狠说道:“别再让我看到你了”他拿出皮夹里的一叠钞票扔在陆铭毅的脸上,便带人离开。
陆铭毅忍着疼痛,扶着受伤的左肩,休息了会。才默默将地上陈安留下的红票捡了起来,看样子有五六千。地上一片狼藉,陆铭毅留下三千放进店内保险箱,然后关上店门。
陆铭毅身上流着血,被夜间的冷风吹得直打颤。尽管旁边就是医院,陆铭毅也没有去。走在路上,与路人格外不入调。他拖着沉重的身走了很久,才来到一栋早该拆迁的小区。
屋里很安静,陆铭毅轻轻地打开门。这个点,沈毅白已经睡了。陆铭毅匆匆洗完澡,从床头柜里拿出药箱,独自处理着伤口,很普通的包扎上药,陆铭毅弄了很久,许是太痛了。陆铭毅吃了止痛药,却依旧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