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思念谁？

代奶奶回来时看到围在火炉边写作业的只有蒋明时，她的火气便突突突的往上涨，立即质问“那个狗娘养的去哪里了？”

蒋明偷偷躲着幸灾乐祸的说“我教她写作业，她不听她，说我教的是错的，躲在楼梯间那里不想写作业。”

奶奶顿时一听，拿起挂在旁边的衣架，向楼梯间走去，每隔1秒钟，就会听到晓程被打凄惨的叫声，这叫声回荡在周围，一有邻居路过这家，啧啧啧了几声走了，还有几个不怕死的在背后议论：

“哎呦喂！这家小姑娘也是怪可怜的，天天被打，这要是哪天打到要害的地方哦，怕是不得了。”

“啧，啧啧，下手也不知道轻点，好歹是自己的亲孙女，这要是被自家老二回来看到女儿被打成这样，又要闹的鸡飞狗跳了，算了，不说了，不说了，可怜的娃娃。”

直到奶奶打累了，出去刷抖音，晓程才从疼痛中缓过来，她直起身子坐在地上，理了理凌乱的头发，用脏兮兮的袖口擦了擦眼泪，忍不住小声的抽泣。

门口又传来了奶奶的爆喝“小兔崽子，还不赶紧滚过来！给你伯娘洗鞋！”

晓程不敢怠慢，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走出去，她看到地上好多双脏鞋，有些眼熟，等她仔细一看，原来是她妈妈的，便小声嘀咕“伯娘，这是我妈妈的鞋，你怎么穿出去了？而且你怎么不自己洗？”

而那个女人却是轻蔑一笑“那咋了？不就是穿你家几双鞋吗？至于这么小气吗？而且这是你妈的鞋，又不是我的。”

“我……”晓程想反驳，但碍于奶奶在旁边，只能在心里埋怨（明明是妈妈的鞋，自己穿脏了还要我洗）

她将一双双的脏鞋，拿在门口摆整齐，用刷子里里外外的刷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确保干净了，才慢慢放在太阳底下晒着。

阳光打在的身上，明明很热的天，晓程却穿着大卫衣，也不嫌热，忙好事情，她才敢去厕所偷偷撩起衣袖，看着手杆上一条条青紫条纹，小声的埋头流眼泪，嘴里喃喃着“爸爸妈妈，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奶奶他们天天打我…”

“死丫头！又去哪里偷偷摸摸的躲着偷懒了？一天到晚只知道偷懒，以后找到一个婆家，你在那里懒着，看你婆家和你男人不打死你！”

门口传了奶奶的恨铁不成钢的声音，晓程连忙拉下衣袖，随便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眼泪，才敢从厕所里钻出来。

寂静的夜空中，天上闪着一颗又一颗的小星星，小小的卧室里有一张小小的床，床上的被子里躲着一坨小小的东西，正不断的抖动，被子里，晓程偷偷躲着泣不成声，枕头已经打湿了一片，她又恨爸爸妈妈把她抛在这里，但转头她又想到爸爸妈妈是因为没钱了，才选择出去打工的。天上的星星一眨一眨的，她躲在被子里小心的哼唱着星期五老师教她的歌：虫儿飞

她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这句话：

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是啊，你又在思念谁？

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思念谁？她感觉很奇怪，也说不上是哪里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