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军令状签订——第三日
缉妖司
卓翼宸卧房
卓翼宸面色苍白，衣衫下隐约可见缠绕着伤口的纱布，显得格外虚弱
他强忍着咳嗽，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太大的声音，生怕惊扰了谁
就在这时，青梧推门而入，卓翼宸闻声回头，见到青梧的身影，急忙转身，迅速整理好衣服，耳根微微泛红
卓翼宸“你……不是说过很多次了吗？进门之前要敲门，怎么就是记不住呢……”
他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却又不失温柔
青梧将手中的药碗轻轻放在桌上，然后缓缓坐下，目光在卓翼宸身上停留片刻
卓翼宸此刻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不敢直视她的眼睛，脸颊上泛起淡淡的红晕，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见状，青梧嘴角微微上扬，故意撑着桌子俯身靠近，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
卓翼宸的瞳孔骤然放大，眼中只有青梧的身影
青梧“我们的卓大人还真是个纯情的少年郎，害羞了？”
青梧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戏谑
卓翼宸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推开了她，低垂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隐忍克制
卓翼宸“青梧……你不要总是这般逗我，我也是个男人……”
青梧双手托着下巴，歪着头笑道
青梧“可我偏偏就喜欢，看平时清冷出尘的卓大人羞涩的模样，这可是别人难以得见的”
卓翼宸“你……”
卓翼宸一激动，顿时又捂住胸口，咳嗽了几声
青梧“好了好了，都听你的，赶快把药喝了，一会儿该凉了”
她将药碗推到卓翼宸面前，卓翼宸拿起药碗，一饮而尽
药很苦，但这次却是甜的
赵远舟静静地坐在后窗，悠闲地靠在一旁，拿起茶杯猛地喝了一大口
赵远舟（朱厌）“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啊”
青梧回头瞥了赵远舟一眼，眉头微皱
青梧“怎么哪儿都有你？”
赵远舟装出一副心痛的模样，捂住胸口，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
赵远舟（朱厌）“青儿的差别对待，真是让人心如刀绞”
卓翼宸闭上眼睛深呼吸，他气不动了……
青梧递给卓翼宸一杯热水，又白了赵远舟一眼
赵远舟（朱厌）看着卓翼宸“小卓大人，日后如果你想保护别人，不一定要用大放血这种最坑自己的招数”
赵远舟（朱厌）“你们冰夷族还有一门化水凝冰的秘术，那个比放血好用”
#卓翼宸“我不会”
赵远舟（朱厌）“你竟然不会？”
青梧“难道你会？”
赵远舟（朱厌）“当然，那么多书里都有写过，朱厌大妖，精通千种仙术，万般妖法”
赵远舟（朱厌）笑眯眯道“小卓大人，我可以教你，不难学的，有水的地方，就能利用血脉感应，随你驱使”
卓翼宸显然被赵远舟提到的秘术所吸引，认真思索起来
#卓翼宸“要教就教，不要废话”
赵远舟忽然凑近卓翼宸，卓翼宸本能地向后一躲
#卓翼宸“干什么！”
赵远舟（朱厌）“冰夷秘术，不能让旁人听去了”
环顾四周，屋内三人中，唯有青梧一个“旁人”
青梧看着赵远舟那副欠揍的样子，紧握拳头，咬牙切齿地挤出一丝微笑
青梧“那我这个旁人，就先告辞了”
赵远舟（朱厌）突然又说道“那也不用，这是冰夷族血脉才能使用的秘术，旁人听了也使不来的！”
#卓翼宸急了“那你整这些干嘛，故弄玄虚，赶紧！”
赵远舟收敛起笑，正色走到卓翼宸身后，缓缓坐下，抬起手，手指在卓翼宸的后背上游走，口中低吟着秘术的咒语
赵远舟（朱厌）“劲从知觉，形从神固……你将气血，按照我手划过的路径运行……”
卓翼宸闭上眼睛，全神贯注地感受着体内能量的汇聚与血液的涌动
桌上的水杯忽然微微震动，杯中的水面泛起了层层涟漪
赵远舟（朱厌）“神思无穷，流水无竭……”
渐渐地，水化作了一团晶莹剔透的冰块
卓翼宸嘴角轻轻抽动，那杯子径直朝赵远舟的脸飞去，赵远舟似乎早有准备，伸手稳稳接住了杯子
赵远舟（朱厌）低头看茶“哎，恩将仇报，好凉的茶，和我的心一样凉”
青梧双手环胸“喝凉茶，降火气”
赵远舟目光戏谑地看向一旁的青梧
赵远舟（朱厌）“只喝凉茶可降不了火”
青梧狠狠地瞪了赵远舟一眼，赵远舟见状得意地笑了笑，转头对卓翼宸说道
赵远舟（朱厌）“悟性不错，但要打中我，恐怕还要练很久”
卓翼宸吸气，突然牵动了伤处，忍不住一阵剧烈的咳嗽
赵远舟上前故意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背
赵远舟（朱厌）“小卓大人，保重身体啊”
卓翼宸再次重重地咳嗽起来，边咳边扶住赵远舟的腰
赵远舟（朱厌）一愣“你不会真的伤到了吧”
青梧见状，上前拉起赵远舟，搀扶住卓翼宸
青梧“我留在这里照顾卓大人，你先回去吧，别耽误卓大人养伤”
赵远舟（朱厌）“那不行，我也得留下来保护你，万一离仑找来了，卓大人可对付不了”
#卓翼宸“哼……离仑……离仑是谁？”
此时，文潇正好前来探望，恰巧听到了这番对话
……
窗外远山如黛，屋内香气缭绕，一缕缕青烟在空中缓缓飘散
卓翼宸“照你这么说，离仑是冲你来的，你跟离仑很熟吗？”
#赵远舟（朱厌）“小时候就认识”
文潇“他是什么妖……他为何可以附身于他人之上？”
#赵远舟（朱厌）“离仑是槐妖，本体是一棵喜阴的上古槐树，精魄可存于任何一片槐叶之上”
#赵远舟（朱厌）“飞叶沾身，精魂附体，从而寄生于其他活物，控制其行为”
文潇“他在找你？”
#赵远舟（朱厌）“对……他来找我，是为了替一个人报仇，我对不起她……”
赵远舟的声音低沉而带着几分苦涩，他的目光始终未曾离开青梧的脸上
青梧“跟我有关吗？”
赵远舟眼神躲闪了一下，却避而不答这个问题
#赵远舟（朱厌）“他当年作恶多端，我为了惩恶扬善教训了他一下，他小肚鸡肠，就一直想找我报仇”
#赵远舟（朱厌）“所以，我才选择跟缉妖司合作，请你们帮我对付他，没想到你们缉妖司这么弱，哎”
文潇和卓翼宸同时翻了个白眼，但青梧却正色道
青梧“离仑口中的幽离是谁？他说的话……还有你……为什么我会感到熟悉？”
赵远舟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颤抖，紧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他犹豫了片刻，终于开口
#赵远舟（朱厌）“离仑口中的人……就是你……上古大妖宿幽离，原身朱雀，几万年前曾与白泽神女共同守护大荒”
卓翼宸的目光从赵远舟移到青梧，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卓翼宸“你说青梧是妖……可她分明是人”
青梧眉头微皱，声音带着一丝迷茫
青梧“如果真如你所说，为什么我一点记忆都没有？”
赵远舟垂下眼帘，眼尾泛红，指甲掐得掌心生疼，强忍着不让泪水滑落
#赵远舟（朱厌）“因为多年前，一个罪该万死的大妖……重伤了你，你根基受损，身形消散，所幸留有一缕残魂于世”
赵远舟的声音有些颤抖
#赵远舟（朱厌）“现在的你，与凡人无异，自然不会有那些记忆……”
他心中充满了愧疚与恐惧，不敢说出那个大妖就是他自己，他害怕在青梧的眼中看到恨意
青梧低着头，似乎陷入了沉思，突然，她感到手背上一片温热，抬起头来，只见文潇温柔地拍了拍她的手，给予她安慰
青梧又转头看向卓翼宸，其实卓翼宸早已察觉到她与常人有所不同，但如今得知她原本是妖，内心的震撼难以言喻
他张了张嘴，双手紧攥，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看着她，心中五味杂陈
这时，侍卫匆匆推门而入，禀告道
“卓统领，天都出大事了……崇武营的吴言大将军，被杀了……”
卓翼宸闻言一惊，猛地咳嗽了几声，脸色微微泛白
文潇“小卓你先休息，不要操心了”
青梧“潇潇，你们先去”
赵远舟与文潇彼此看了一眼，先离开了房间，留下卓翼宸与青梧二人独处
青梧并未转头望向卓翼宸，只是望着前方，语气有些落寞
青梧“卓大人一向以除妖为己任，想必会对我的身份有所顾虑，等这桩案件了结之后，我会离开”
话落，卓翼宸的心中一阵刺痛，他摇了摇头，正欲开口解释，却见她站起身来
青梧“你好好休息”
青梧没有给他任何回应的机会，卓翼宸伸出手，试图抓住她的衣角，然而指尖却只触碰到空气，衣角在他眼前轻轻滑落，怎么也抓不住
他想要起身追上去，却因伤势未愈，身体一软，再次跌坐在椅子上
他愤怒地一拳砸在桌面上，手掌摊开时，露出了一片黑色的鱼鳞
卓翼宸紧锁眉头，眼神冷峻地盯着这片刚从赵远舟腰间取下来的鱼鳞，思绪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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