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天起誓

地牢里

赵远舟盘膝而坐，闭目养神，地牢阴暗潮湿，唯有几束火光在摇曳，卓翼宸推门而入，脚步声在空旷的牢房中回荡

赵远舟并未起身，只是微微睁开双眼，打了个哈欠，目光懒散地扫过卓翼宸的脸庞

赵远舟（朱厌）“我等你等得都要睡着了”

卓翼宸“你知道我要来？”

赵远舟（朱厌）“我知道你放不下”

卓翼宸“我放不下你的命，你身上背负着无数条人命，你死不足惜”

赵远舟（朱厌）“所以你一定会来”

赵远舟（朱厌）“因为你想要知道云光剑真正的用法，只有这样，才可以杀死我”

卓翼宸沉默片刻

赵远舟（朱厌）“我可以告诉你”

卓翼宸“但你有条件”

赵远舟（朱厌）“对”

两人四目相对，火把的光芒映照在他们的脸上，增添了几分肃杀之气

卓翼宸“你想要什么？”

卓翼宸补充道“若是想要青梧，便不必再提此事”

赵远舟（朱厌）轻笑“我要一句你的誓言，立下重誓，决不反悔”

卓翼宸“你要我做什么？”

赵远舟（朱厌）“我要你杀了我”

赵远舟（朱厌）“我教会你云光剑真正的用法，然后，你杀了我”

卓翼宸看着赵远舟的眼睛，心跳如雷

卓翼宸“你很想死吗？”

赵远舟（朱厌）“想”

赵远舟（朱厌）“而且我必须死在你的手上”

卓翼宸一愣“我不明白，你若想死，有一万种死法，为什么一定要让我杀你？”

赵远舟（朱厌）“世人称我为极恶之妖、极凶之兽，你以为是为何？”

卓翼宸“当然是因为你作恶多端，残暴至极”

赵远舟（朱厌）笑了笑“卓大人不要听信那些坊间传言”

卓翼宸“怎么，难道你还是个好妖不成？”

赵远舟的眼眸微眯，危险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赵远舟（朱厌）“不，我比传说的更凶更恶，我不仅吸取天地戾气，更是承载戾气的容器”

赵远舟（朱厌）“你知道戾气吗？”

卓翼宸“我知道，可毁天灭地，令世间暗无天日，尸骸遍野”

赵远舟（朱厌）“所以虽有一万种死法，但这一万种都不是最优解”

赵远舟（朱厌）“我死了，天地之间就会立刻诞生一个新的容器，代替我，承载吸纳不灭不绝的戾气”

赵远舟（朱厌）“而那个新的容器是善是恶，是正是邪，都不可预料”

赵远舟（朱厌）“你的云光剑可散尽一切恶煞邪祟，死在你的剑下，就可以彻底终结容器的轮回诞生”

卓翼宸眼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他看着赵远舟，缓缓举起手指，对天起誓

卓翼宸“我卓翼宸对天起誓，只要朱厌教会我云光剑的真正用法，我必定将他斩杀于剑下”

卓翼宸“如有违背，天诛地灭，魂飞魄散”

……

议事厅

议事厅内，长桌两侧坐满了八位文官，他们正埋头翻阅着堆积如山的文书

长桌尽头，是缉妖司指挥使范瑛与副指挥使司徒鸣

范瑛年近四十，清瘦儒雅，相貌堂堂，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司徒鸣从怀中取出一份文书，递给了他

“范瑛大人，重建缉妖司，需要挑选出第一支冲锋陷阵的精锐队伍迅速侦破水鬼娶亲杀人一案”

“这是由丞相亲拟的备选名单，他们各怀绝技，忠心不二，总共二十八人”

范瑛“六人即可，多而不精，无用也”

范瑛“我已经准备好了五块令牌”

随即，一名侍从端着托盘上前，盘中整齐地摆放着三块令牌，上面刻着“缉妖司”三个大字

“这…这是三块…况且您不是说一共有六人，为何只准备了五块令牌？”

范瑛“其中两枚已经给到他们手中了，这两个人，可不在丞相拟定的备选名单上”

范瑛“哦不，不是两个人，应该是，一人，一妖”

范瑛“至于剩下的那一位……她不需要令牌，即便没有令牌，小卓也会带在身边”

此话一出，司徒鸣立刻明白了范瑛的意思，他口中的“她”，自然是青梧

除了青梧，他想不到卓大人还能为谁破例？

——————

地牢

待卓翼宸离开，赵远舟双眼紧闭，耳尖微微一动，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赵远舟（朱厌）“还不打算出来吗？”

话音刚落，青梧从暗处缓缓走出，目光如炬地注视着赵远舟

赵远舟睁开双眼，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仿佛早已预料到她的到来

青梧看向守卫“开门”

青梧走进牢房，来到赵远舟身旁，轻轻抬手，指尖轻触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与她对视

赵远舟并未挣扎，任由她的手指引领触碰

青梧“你与卓大人的对话，我都听到了，像你这样一心求死的大妖，我还是第一次遇见”

赵远舟（朱厌）“青梧姑娘竟也有偷听的习惯，这可不太好啊”

赵远舟嘴角微扬，言语间带着一丝调侃

青梧轻哼一声，松开他的下巴，赵远舟的脸颊随之偏转

青梧“我们到底有没有见过？”

赵远舟缓缓站起身，脸上的阴影散去，露出他那俊美的面容

赵远舟（朱厌）“这个问题，你已经问过一次了”

青梧“不知为何，一见到你，我心里便涌起一股强烈的杀意”

青梧“还有你身上的气息，让我心烦意乱，真想揍你一顿！”

赵远舟（朱厌）“那要不要再靠近试试……”

赵远舟倾身向前，步步逼近

青梧心中一凛，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呼吸急促，手不由自主地捂住心口

她并未注意到，赵远舟在靠近她的瞬间，悄然捏了个诀，一道红光在她耳后的皮肤上一闪而逝，出现了一个印记，随即又消失无踪

赵远舟与她拉开距离，青梧迅速划破手指，将鲜血与自制的药丸混合，趁赵远舟不备，迅速塞进他嘴里，又捂住他的嘴，以防他吐出来

片刻之后，药丸在赵远舟口中化开，青梧才松开手

青梧“刚刚给你吃的，是蚀心蛊”

青梧“它会慢慢侵蚀你的身体，死前你会感受到无尽的痛苦，极其残忍…怕吗？”

赵远舟静静地听着，脸上未有一丝惊慌或恐惧，反而露出柔和的神情，摇了摇头

赵远舟（朱厌）“不怕”

赵远舟（朱厌）“其实你不必如此，你给的我都会吃下去”

青梧移开视线，背过身去

青梧“你这大妖，惯会花言巧语”

青梧“刚才是在骗你，那只是牵制你的药”

青梧“日后你必须听我的命令，一旦违背，便会遭受噬心之痛”

青梧“只要你听我的，便不会有事”

赵远舟（朱厌）轻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