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磊的目光立即变得严肃起来:
英磊原来思南水镇的瘟疫元凶就是他?
白玖那我们要收了他吗?
裴思婧看着蜚的背影,想起了她的弟弟和文溪亭,又想到了文潇的话。妖分好坏善恶,但这标准,也并非全由天注定,即便天决定了他生来是瘟疫的来源,也不代表着他本性为恶。
裴思婧收起弓箭,道:
裴思婧但看他的样子,似乎没有恶意。
文潇浅笑。
文潇裴大人现在也懂得观察妖,还会替他们说话了。当下情况未明,我们先问问他知不知道小卓在哪里吧。
文溪亭蹲在他面前,柔声开口:
文溪亭你好,你有见过一个拿着剑的男子吗?他是我们的朋友。
蜚轻轻摇了摇头。
赵远舟可能你描述得不严谨,所以他不认得。我试试。
赵远舟——你见过我们的朋友吗?他穿着一身蓝色衣服,没我高也没我俊。
赵远舟得意地在自己的脸上比比划划。
蜚继续摇头。
白玖挤了过来,一屁股将赵远舟拱到了一旁。
白玖你见过我们的朋友吗?比这个大妖高,比这个大妖俊。
蜚认真点头。
白玖哈哈哈哈!
白玖笑岔了气。
白玖看吧,做人还是要如实如尽。
赵远舟忍着对这只妖审美的不满,继续问:
赵远舟这里是不是有密道,他被带进密道了?
蜚继续点头。
文溪亭急忙问道:
文溪亭你能带我们去找他吗?
蜚又点了点头。
他站起身,点燃着一盏油灯,领着几人走进黑漆漆的密道里。密道狭窄,错综复杂,几人谨慎地跟在他身后。
赵远舟突然拉起文溪亭的手,文溪亭一怔。
文溪亭你干嘛?
赵远舟密道昏暗,怕你害怕。
白玖嫌弃地看了一眼赵远舟,
白玖我怎么没看出来文姐姐害怕,你就是想找个理由牵她的手。
赵远舟理直气壮地教育起白玖:
赵远舟你几岁啊就懂这些?我还是和小溪相处后才真正知道什么叫男女之情——
英磊赶忙抬手捂住了白玖的耳朵:
英磊啊呀呀呀呀,赵远舟,你吃牢饭吧你!
男女之情……文溪亭低着头,悄悄打量着赵远舟牵着自己的手,刚想收回,赵远舟却似有感应般收紧,将她的手握的更紧。
蜚忽然拍了拍白玖,白玖扭头,冷不丁在昏暗的光线中,对上他那张满是血污的脸,呼吸一滞,两眼一翻,吓得差点原地过世。白玖心中暗道,这个蜚有事找谁不好,干嘛非要找他啊!真的累了……
蜚站在一旁憨实地摸了摸脑袋,看起来似乎因为吓到人感到很抱歉,又指了指赵远舟身后的隐藏在破碎黑纱后的墙壁。裴思婧扯下黑纱,露出了完整的墙壁。
壁画上是一个年轻的青衣女子,高高在上,在接受众人的跪拜。而跪拜她的人, 手腕都绑着一条红绳。
旁边还写着一行字:“天下行疫,青耕神女以堇理之石,取丹雘灼染,赠予众人,可佑平安。”
文溪亭似乎想到了什么,从怀里拿出之前在空棺材里捡到的红绳。
文溪亭据说丹雘可用来防治瘟疫,难道这红珠是丹雘染过的石头?
英磊好奇地拿过红绳闻了闻:
英磊可是丹雘有石沥的味道,这珠子上没有。
赵远舟不屑地扫了眼红绳。
赵远舟这只是普通的珠子而已。还青耕神女?现在什么妖魔鬼怪都想来当神女了。
文潇犹豫道:
文潇可书上说青耕,居机柏之木,食之花果而生,确实有避疫之能。
英磊摇了摇头。
英磊青耕只是自身可以避疫,实际上就是一只普通的小妖,之前我在大荒见过,整天在林子里飞来飞去,比小玖还吵。小小麻雀怎么会被人称为神女啊?
赵远舟提着油灯,凑近那副壁画,光亮从跪拜的虔诚人群缓缓移到那青衣女子身上。
赵远舟人们口中大多数的神,都只是为了满足他们的欲望而生。心有所求, 便会寄望于神灵,信他、拜他、供他,然后求他。而当灾难降临,他们便会抱怨神灵不应,天地不仁,从而心安理得地选择作恶,把责任都推给莫须有的神去承担。
白玖小声念叨:
白玖戴着红绳它的人都死了,说是预防瘟疫……还不如说是……
英磊的手掌在墙壁上结实地拍了两下。
英磊这看起来只是一幅普通的壁画,哪有什么出路?
文潇沉思片刻:
文潇既然这位青耕,这么想要当神女,想要世人奉她为神,那我们照做就是了。
文潇面对着青耕像,学着壁画上众人膜拜的样子,跪在了同一个位置。
英磊惊得张大了嘴巴,堂堂白泽神女拜一只小麻雀妖?这成何体统啊!他正要去阻拦,却见随着文潇跪拜,那壁画轰隆隆地升了起来。暗门出现在壁画背后,已然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