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卓翼宸和文溪亭又来到齐府,只不过这次是光明正大来拜见。
一棵枯树种在院子的角落,一小块长满青苔的方形花坛,用青条石圈起来,树叶已经全部枯萎。卓翼宸手中的云光剑突然闪出微弱的光芒,似感应出此处有戾气。两人同时注意到这一情况,只是没等进一步验证,齐老爷已脚步匆忙小跑进了花园。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痛心疾首道:“还请缉妖司的大人们救小女一命!”
文溪亭暗想这家伙可真能演,不过还是赶忙将人扶起,三人进书房详谈。
“两位大人,这是那封水鬼留下的婚帖,不知道两位大人能否看出什么门道……”
齐老爷从怀中拿出一封婚帖递给两人。
文溪亭怎么不见齐小姐?
“小女受惊过度,受了风寒,这些天一直卧床不起,不方便出来见外客。”
卓翼宸顺势提问。
卓翼宸婚帖上残留着很强的妖气……敢问齐老爷,贵府是不是设有诛妖法阵?
齐老爷顿了顿。
“不瞒大人说,府内现如今人心惶惶,我只能找人施法布阵,以安人心啊。”
文溪亭在水鬼娶亲案发之前,齐府可还有其他异状?
齐老爷思考片刻,摇了摇头:“府里一向太平,没有任何异常。”
……
出书房后,由下人领着卓翼宸与文溪亭朝大门方向走去。
文溪亭故意挑起话头。
文溪亭你们齐府也是倒霉,本来小姐出嫁是喜事,偏偏遇到这无妄之祸。
领路的下人恭敬附和:“大人说的是,这一个多月府里频生事端,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
那人仿佛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捂着嘴巴。
文溪亭之前还发生过什么?
“没有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卓翼宸亮出云光剑,架在那人脖子上,剑锋与那人皮肉相隔有段距离,不会伤害到他,但足够震慑住他。
卓翼宸冷声。
卓翼宸说!
那人立即被吓得双腿一软,跪在地下,浑身抖个不停。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老爷一个多月前秘密找来了崇武营的猎妖人,还不许我们说出去,至于是因为什么,我真的一概不知啊……”
卓翼宸那猎妖人在哪?
文溪亭将笔与纸递给了他,那人接过,哆嗦着画出一个地图。
文溪亭接过地图,领路的下人见两人走远后。原路返回了齐老爷的书房,压低了声音汇报。
“回禀老爷,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一个多月前请了猎妖人的事,透露给他们听了,猎妖人的位置也已按照您吩咐的告知,不出意外,他们已经出发了。”
暮色如墨,漆黑的夜幕笼罩了大地。卓翼宸和文溪亭却并未离开,而是悄悄来到了齐小姐的住处。
刚才齐老爷找借口推辞两人见齐小姐,且齐府在水鬼下婚帖之前,就已经请了猎妖人,种种疑点,或许能在齐小姐身上找到突破。
乌云遮盖圆月,树影横斜。齐小姐所在的院子有重重把守,看起来不仅是在鬼,更像是对齐小姐的软禁。
屋内鸦雀无声,两人刚翻窗进入,便听见“咚”地一声,一把椅子被踢倒在地,抬头看,身着白纱衣的女子将脖子挂在了麻绳上,她的身体下意识挣扎,却死死紧咬住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文溪亭立刻用法术切断绳子,飞身过去接住齐小姐。
月光下,齐小姐面容憔悴,一双漂亮的眼睛哭得红肿。她一边流泪,一边惊恐地看着眼前陌生的两人。
齐小姐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让我死!
文溪亭死不会让伤害你的人痛苦,只会让关心你的人伤心。
文溪亭柔声安慰她。
齐小姐流泪,自嘲道。
齐小姐我父亲为了镇国公府的聘礼,就把我卖了,完全不在意我嫁过去后是苦是福。
齐小姐关心我的人……都因我而死了,他也死了……我为何还要活着?
齐小姐看了眼墙上的山水画,无声落泪。
两人也随着齐小姐的目光看去,画上山水连绵,一个女子坐在小舟上喂鱼,那女子身影形似齐小姐。而鱼的样子有些特别,鱼身蛇首六足,其目如马耳……是冉遗鱼!齐小姐口中说的“他”难道是冉遗?
文溪亭立刻握住了齐小姐的手,语气坚定。
文溪亭他还没死,你跟我们走,我带你去见他。
齐小姐惊讶抬眼,原本无神的眼眸中迸发出星星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