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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雾蒙蒙,烟云笼罩,青雨顺着屋檐涓涓而下,带着倦人的潮意。
今日下雨,雪霁便也不让白芷淋雨过来干活了,偌大的酒楼里只有她和英磊,她坐在靠窗的位置,双手托着下巴望着窗外。
天色阴沉,细雨飘飞,隔窗望去,但见雨雾蒙蒙,葳蕤的树木随风摇曳,细碎的绿叶苍翠欲滴,潮湿的空气清新如洗,微风迎面扑来,带着丝丝的凉意。
街道上行人寥寥,两侧的青瓦木楼被雨浸透,飞檐滴水成线,绿藤青藓倒是分外翠绿。
看着这等情形,雪霁幽幽地叹了口气,本来生意就不好,这一下雨,更没多少人了。
雪霁缓缓站起身,朝厨房方向走去。刚一踏入门槛,便见英磊正低头忙碌着,那头金发被随意地束成一条辫子垂在身后,辫梢上的毛球随着他的一举一动轻轻摇曳,增添了几分生动的气息。
她开口说道,
雪霁小山神,别忙活了,今日下雨,不会有多少客人的。
英磊起身,端着手里的汤碗,转身走到雪霁面前,眼睛清亮亮的,朝她笑着,明朗的笑容中带着一分腼腆。
英磊尝尝这个,我做的梅花汤饼。
雪霁看着英磊手里的那碗梅花汤饼,鸡汤做汤底,梅花形状的面皮里面也加入了白梅花,闻着很鲜,卖相也很有食欲。
雪霁拿起汤勺舀起梅花汤饼尝了一口,顿时。鸡的鲜香,梅的清香,都融合在一起。简直不要太好吃!
她直接朝英磊竖起了大拇指,眼睛亮晶晶的,
雪霁好好吃!
雪霁毫不犹豫地大肆夸赞他,夸的英磊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他笑容微敛,透着几分不好意思的腼腆。望着她的黑眸干净明亮,纯真透彻。
这时,悬挂在门口的风铃忽然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响声,雪霁知道这是有客人来了,连忙出去迎客。
雪霁这位客人,想吃点什么?
来者是一位身着粉嫩衣裙的女子,可奇怪的是她戴着斗笠连缀白色的纱巾,遮掩住了面容。
粉衣女子坐在靠窗的位置,对雪霁说:“一碗鸡汤面,谢谢。”
雪霁点点头,转头吩咐英磊做一碗鸡汤面。
就在这时,风铃再次响了起来。一位身着蓝裙,撑着竹伞的女子走进来,女子收了伞露出面容。肤如凝脂,眼似水杏,青丝发髻,没什么繁复的头饰,只是在头上很奇怪地插了支笔当发簪。
文潇一碗鸡汤面,谢谢。
女子说完,自然而然地坐到了粉衣少女对面。
雪霁应了一声。
转眼间,一碗冒着热气的面摆到两人面前。鸡汤色泽清亮,泛着油星,面上铺了几片菜叶和鸡肉,撒了把细葱,色香味俱全。
自面端上来后,粉衣女子正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文潇的举动,文潇只自顾自地拿起桌上的瓷瓶,上挂一枚小竹片,写着“糖”。
文潇看着竹片,似有苦恼,便抬头询问,
文潇劳烦妹妹,我不认字,请问这写的是盐还是糖啊?
粉衣少女倾身,细看那字后,一声轻笑,回答清脆:“盐。”
文潇谢谢妹妹。
文潇拿着调味瓶,倒进面中。
这时,窗户忽然被风吹来,吹进几缕凉飕飕的风。粉衣女子的面纱轻飘飘地被风吹开,可窥见少女娇俏可爱的面容,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圆圆的脸上,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嘴角一抹狡笑。
文潇看着少女,笑着问道,
文潇妹妹生得娇俏,为何却戴着斗笠面纱?
“这艳阳曝晒,我怕把脸给晒黑,多少珍珠粉都涂不白了。”
?雪霁听后还探头看了眼外面,明明就是阴雨连绵,她为何说是艳阳暴晒?
就在以为是她眼睛出了问题时,英磊这时候走过来,站在她身边说道,
英磊她不是人,是妖。
雪霁疑惑出声,
雪霁妖?
英磊点点头,
英磊你知道讹兽吗?
雪霁讹兽,其状若菟,人面能言,言东而西,言恶而善?
话音刚落在,只听文潇说了句,
文潇有道理,妹妹拿一双筷子给我呗?
粉衣少女竹筒里抽出三根筷子,递给文潇。
递过瞬间,少女的手腕猛地被文潇用力攥紧,筷子当啷掉落桌面,她瞳孔一缩,旋即用另一只手力震木桌,掉落的筷子凌空,直朝文潇的面门飞去。
文潇身形一闪,粉衣少女转身要逃,文潇冰凉的手指灵活一绕,蛇一样牢牢拉住了她,拽掉她头上的斗笠,露出满是惊恐的双目。
粉衣少女回身忙将桌上的茶杯扔向文潇,茶杯温热,里面还盛着茶水,文潇稳稳的接住茶杯,一手扣住她的脉门,不让她逃离,一手拿着茶杯悠闲的喝起茶水。
文潇放下茶杯,淡淡笑着,
文潇果然,越漂亮的小家伙越会骗人。
“明明是姐姐先骗人,你头上插着笔,却说不识字,可比我坏多了。”粉衣少女鼓起腮帮子,很不服气。
文潇不恼,但扣着脉门的手丝毫不松劲,另一只手一抬,一拂,极优雅地将一把粉末撒向粉衣少女。
“你……这是什么?”粉衣少女直觉不妙。
文潇出门必备迷药,涣灵散,百试百灵,可治谎病。
文潇松开了她,笑容温婉纯良,音调柔和悦耳,语气却理直气壮。
粉衣少女顿觉视线模糊,身体也使不上力,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文潇俯身将粉衣少女绑好,转身却看到呆若木鸡的雪霁跟英磊。
她走过去歉意的说道,
文潇抱歉,把你这里弄乱了。
说着,她从腰间挂着的荷包里拿出一锭银子作为补偿递给雪霁。
雪霁一看到银子,立马露出笑容,
雪霁没关系,理解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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