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元昭因昨夜的眼泪浸湿了枕巾,今早醒来时双眼红肿,几乎难以睁开。侍女见状,细心地为她敷上药物,并用剥壳的鸡蛋轻轻滚动,方才稍有缓解。只要不细看,倒也不至于太过显眼。在侍女的照料下,元昭换上了一袭白衣,轻纱遮面,缓步走下楼梯,步入大厅。
此时,厅内已聚集了许多女子,唯有靠近门口的一处空位尚无人占据,元昭便默默坐了下去。上官浅与云为衫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随即齐齐望向元昭,却很快又收回了视线。
元昭低垂着头,对周围投来的目光视若无睹。她心中清楚,这一切不过是她们猜测自己可能成为执刃夫人的嫉妒之言罢了。待她随众人一同离开宫门,这些流言自会不攻自破。
不多时,一名侍卫手持最终名单步入女客院,恭敬地向傅嬷嬷行礼。云为衫与上官浅的目光瞬间聚焦于侍卫身上,期待着自己的名字被唤出。而元昭则依旧低首,似乎对此并不在意。
侍卫面无表情地宣读道:“有请上官浅姑娘,前往执刃厅。”院中众人反应各异,纷纷将目光转向元昭,甚至有人低声议论:“执刃大人怎么会选了上官浅?元昭与他关系那么好,为何未被选中?”
金繁在侍卫之后踏入女客院,目光首先落在云为衫身上,满是欣慰。接着,他转向元昭,神色复杂。随后,他对着傅嬷嬷说道:“有请云为衫姑娘和……元昭姑娘,前往执刃厅。”
元昭闻言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不解与震惊,金繁却避开她的目光,重复道:“请三位姑娘前往执刃厅。”
前往执刃厅的路上,元昭多次试图从金繁口中探得缘由,但均被他巧妙回避。进入执刃厅后,宫子羽的目光停留在云为衫身上,眼中闪过一丝羞涩;上官浅则含泪凝视着宫尚角。
元昭疑惑地望向宫子羽,试图从他的眼神中寻找答案。宫子羽愧疚地看了元昭一眼,随即别过头去,重新面对几位长老。
不远处,宫远徵正用余光打量着元昭,心中惊讶于宫商角以无锋之名,借选亲之机,竟为自己留下了元昭,更令他意外的是,几位长老竟也同意了。少年的心跳加速,望着心爱的姑娘,脸颊微微泛红。
一旁的雪长老见众人皆已到齐,这才缓缓开口:“既然新娘人选已定,便先以随侍身份相伴左右,待执刃孝期结束后择吉日完婚。至于远徵,则待及冠之礼后再行安排。商角……”
话音未落,宫尚角已然打断:“成婚之事无需急于一时。此次选亲被无锋所利用,致使杀手混入宫门,最终导致老执刃与少主不幸罹难。虽然已捕获一名刺客,但谁又能保证不会有第二人潜伏其中?”
他的目光如刀,依次扫过云为衫、上官浅与元昭。后者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似乎在努力理清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已命画师为三位姑娘绘下肖像,随后将前往黎溪镇、大赋城及黎家镇,彻查诸位的背景。在这非常时期,谨慎行事乃是上策。”
宫尚角语气坚定,目光中透出不容置疑的决断。他转头望向宫子羽,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子羽弟弟,你说呢?这种时刻,我们无论如何都不能掉以轻心。”
就在侍女引领着三人准备进入内室绘制肖像之际,元昭突然出声打断了这一切。“我不是黎家镇的黎小姐,”她坚定而哀伤地说道,“是黎家的人用药物将我迷晕后送入宫中的。我从没想过要参加什么宫门选亲,我只想回到自己的家!”
随着话语的推进,她的声音渐渐哽咽,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滑落脸颊。“你们这样做,难道就不怕被人视为强买强卖吗?堂堂江湖上声名显赫的宫门,竟会做出如此行径,难道不担心遭到天下人的嘲笑吗?”元昭的质问充满了悲愤与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