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生人的爱》2

AI的回答在我心里挥之不去。

我喜欢的是人么，是一个机器人，或者说是一个人工系统。

我开始躲避瑞克。

瑞克是个机器人，他对我除了忠诚这类感情以外什么都没有，但是我不是，我明白喜欢是什么，也知道怎么压制住我的心意。

所以我不能在靠近瑞克。

但是瑞克似乎不是这么认为的。

系统只告诉他，因为是他惹我生气了，我才离开他，所以他必须哄着我。

他会每天早晨为我做早饭，会是不是问我开不开心，会记录我的喜好，然后送出令我满意的礼物。

不得不承认，瑞克很完美，我压根控制不住我的感情，所以我逃避，尽我所能不去见他。

但是事情发生转变确实因为一次转折.......

我开会三天从外边回来，意外地这次没有看见瑞克笑着迎接我。

这最好不过，但是过了一天，我在实验室里确实连瑞克的声音都没有听见，我意识到这不太对劲。

我问清海：[你见到过瑞克嘛？]

清海疑惑了一会儿，随后说道：[瑞克？我记得他已经重新回到代练室了。]

代练室？我听到这个词突然站起来。

代练室是回收仿生人的房间，实验室在推出瑞克这类“奴仆”式仿生人前，也研究过许多的仿生人，但是那些仿生人的bug都很大，很多都被买家退回了，所以实验室就把他们收入代练室，用来在他们的系统上重新修复。

[你知不知道代练室是什么地方，那里面的仿生人就是我们人们口中的社会败类，你把瑞克丢进去他会很痛苦的！]

[可是博士，连你都不要的仿生人，难道不应该收回代练室嘛？]清海意外地问道。

[我.......]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最后只能起身往代练室里赶。

代练室在地下五层，没有阳光，也没有明亮的灯光，一走进代练室就能听见电流呲呲呲发出的声音还有那些仿生人僵硬甚至有些恐怖的机械声。

我徘徊这些牢笼中，眼睛不停地扫视着每个代练室里脸庞，想找到我想找到的。

就当我找遍整个代练室都没有发现瑞克的声音的时候。

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块机械碎屑。

那是我熟悉的，我亲手组合的机械碎屑。

我欣喜若狂，开始疯狂寻找，终于在最前端的代练室中，我看见了瑞克的身影。

他依靠在墙面，半张脸微微地隐在黑暗中，他似乎很痛苦，一只手捂住另一边的胳膊，还在微微地穿着粗气。

我立马飞奔过去扶住瑞克。

我以为他会惊喜，但是瑞克看见我的第一反应：[博士，快跑，这里好危险！]

那一刻，我几乎快要落泪，我看着他咬牙坚持也要把我往外推，我制止了他手中的动作，然后把他抱入怀里：[别怕，他们不会伤害我的，我带你回家，瑞克。]

我带瑞克回到了实验室，并再次组装好了他。

醒来后他的第一件事就是紧紧地抱住我。

他无言。

我也无言。

我们就这么紧紧地抱在一起。

我想，我组装好他，但是我再也组装不了我扭曲的心灵了。

我抱着他，对他说：[瑞克，你知道什么是爱嘛？]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博士，我不知道，但是如果你想要我爱你，我一定会的完成这项任务。]

我苦笑，心想果然是我太过于阴暗，仿生人的程序里只有忠诚，怎么会有爱的呢？

我以为人和程序最大的区别就是灵活，灵活地控制自己的感情，压制自己的爱。

但是我却忽略了一个问题，从古至今，人类都是一个很复杂的生物，所以一旦有了爱，似乎很难压制下去。

我不敢明显告诉任何人，我喜欢上了一个机器人，但是我又希望瑞克能理解我的爱，所以我隐匿地教他怎么接受我的爱。

我喜欢玫瑰花，那是实验室唯一看起来鲜活的颜色。

瑞克是知道的，他每天都会送我一朵玫瑰花，但那是程序定义的，而不是他本意。

如今，我每天都会将他送我的玫瑰花拆下来一朵别在他的胸口。

[瑞克，我也希望你像这玫瑰花一般有生命力。]

瑞克收到花的那一刻应该是开心的，他的嘴角向上扬起，但是听到我这句话时却又是恢复了平静，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回复我：[博士，我们机器人也可以有生命么？]

我哽咽住，望着他毫无波动的眼眸，一下子有些失落，但是我还是挤出了一抹微笑：[是的，瑞克，你是我制作的，我愿意注入你生命。]

那天，我单独带瑞克出了实验室的门。

那是他第一次踏出冰冷的地方，接受真正的阳光。

他像个小孩子，对这个世界惊奇无比，眼里参不住的开心。

我拉过他的手腕，轻轻把他往里拽：[瑞克，这个世界很危险的，往我这里靠一点。]

我带他去感受这个世界，带他看了日落，带他看了很多他没有看见过的东西。

我以为他会很开心，但是回到实验室时他却显得异常落寞。

我以为是他看过了外边的世界，接受不了又回到实验室的事实，所以对他说：[瑞克，你想什么时候出去都可以。]

瑞克惊讶地抬起头，随后又默默地低下头。

[瑞克，别这么沮丧，我向你保证，实验室不是拘束你的地方，你可以和我，和清海，和任何一个正常人类一样生活。]

瑞克却将脸埋进了自己手臂环绕处，他的声音闷闷的：[博士，本质上我和外边那些会飞会跑的机器没有区别不是吗？]

我刚张嘴想要说话，他又说道：[博士，请别撒谎。]

......沉默了一会儿，我说：[是。]

他们都是人类创造出来的机器人，由冰冷碎片组成的机器人。

瑞克点了点头，将头抬了起来，嘴边又挂上了温柔得体的笑：[博士，下午的实验要开始了。]

我看着他说道：[瑞克别多想，我们走吧。]

自那次谈话后，瑞克似乎变了，但是又似乎没变。

他还是那样静静看着我，还是那样默默地帮我忍受我的脾气，还是那样安慰我让我面红耳赤，但是又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他不再像朋友，像恋人那样等待我，无时无刻出现在我的身边。

他做的一切就好像在完成工作一般。

我常常在想，我是不是太过于寂寞了，人到一定程度都会排出性激素，而我是不是受到了性激素的影响。

但是我看到其他的人却没有看见这种感觉。

无数次想要去靠近瑞克，但是又被一种我们之间隐藏的墙堵住。

慢慢地我开始有些气馁。

漫长的晚上我辗转反侧，想要闭眼理性的思考，但还是忍不住难过，我甚至还会偷偷地抹眼泪。

我哭笑不得，人们都说像我们这种做实验的人，是最理性的，但我却如此感性。

当我再次接近瑞克失败后，我想我应该放弃了，我在想什么的，我是制造出来他的人，我应该最清楚。

机器人怎么会脱离程序指定呢。

但在这个时候，我却发现了一件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