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程杳提着包，脚步有些踉跄地走向服务员，声音微微颤抖：“请问，卫生间在哪里？”她强忍着眼泪，不让它们流下来。走进卫生间，程杳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悲伤，小声地抽泣起来，眼泪无声地滑落在地上。

另一边，纪扶桑正在包厢里和人交谈，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朝吴金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替自己应酬，自己则匆匆走出包厢接听电话。走廊上空无一人，纪扶桑靠在墙上，专注地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一个身影从她面前快速闪过，纪扶桑心中一动，觉得这身影有些熟悉。她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女生急匆匆地跑进了卫生间，背影和程杳极为相似。

挂断电话后，纪扶桑没有多想，跟着进入了卫生间。她一眼便看到了程杳，眼睛红肿，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在洗手台上，看得纪扶桑心里一阵阵疼痛。“程杳？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告诉我！”纪扶桑赶紧上前，一把抱住程杳，眼神中满是担忧。

程杳被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了一跳，身体猛地一颤，抬起头来，看见是纪扶桑，眼泪再也止不住，扑进她的怀里，闷声哭了起来。“扶桑，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程杳的声音嘶哑，带着哭腔。

“杳杳，到底是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去帮你讨回公道。”纪扶桑感到怒火在心中燃烧。程杳没有回答，只是不停地哭泣。过了好一会儿，大概是哭累了，她才抬起头，看向纪扶桑。

“就是前两天，校长说国学文社的张总监看中了我的文章，想要签约我，于是约了今天一起吃饭。可是在吃饭的时候，他……他竟然摸我，我说出来，他们竟然说是我的错，要我道歉，凭什么要这样？”程杳的声音带着委屈和愤怒。

纪扶桑默默地听完，心中明白现在不是找麻烦的时候，她需要先安抚程杳，把她送回家。“国学文史的张总监？我知道了，先别哭了，我送你回家，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吃亏的。”

“扶桑，谢谢你。”程杳在纪扶桑的怀里低声说道。“没事，走吧。”“好。”

纪扶桑说完，给吴金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她有点事，需要半小时，让他先帮她谈合同。

路上——

纪扶桑让司机把隔板打开，不让听到她们两个的对话，两侧的窗帘也都拉上，形成了密闭的空间。“扶桑，你知道吗？校长是我最信任的人，这三年来，他一直在帮助我，可是……我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人，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别哭了，再哭就哭坏眼泪了，没事的，我会帮你讨回公道的。”“校长，他真的对我很好，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他是这样的人，之前他待我如孙女一样，什么好的事都先紧着我，没想到啊，没想到……”

纪扶桑默默地听着，陪伴着她，但是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她抬头看程杳，却发现她已经睡着了，因为哭过的原因，眼睛还红肿着。纪扶桑静静地看着她，泪珠还挂在睫毛上，就算睡着了，也还在无意识地啜泣着。

寂静的空间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头顶昏暗的灯光，照在程杳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