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0年9月6日;晚20:00;天文塔——
劳拉·图赛尔“月球绕地球公转时之所以会引发潮汐,是因为月球对靠近它这一侧的海洋的引力大于对地球中心部分的引力,这会使得地球近月侧的水位上升。”
劳拉烦躁地看着书本上的内容,每读三遍,就合上书背一遍。
佩妮·伊万斯“地球另一侧距月球相对最远的海洋也会发生相同的情况,因其受到的月球引力小于地球中心部分受到的月球引力。”
佩妮这边也是一团乱麻,她凝视着书页许久,眉头紧锁,仿佛那些平日里熟悉无比的英文字母,此刻竟化作了难以理解的象形文字。
突然,她重重地合上了书本,闭上眼睛,仰起头,试图让清凉的夜风拂过脸颊,带走一些疲惫。
佩妮·伊万斯“该死的天文学,我迟早会挂。”
劳拉·图赛尔“谁说不是呢。”
佩妮·伊万斯“这甚至比宾斯教授的魔法史还要难记!”
在天文学这门课程中,学生在课程中会学习恒星、星座和行星的名字,学习它们的位置和运行方式,并且了解这些行星或卫星上的环境。
佩妮·伊万斯“我完全不理解开设这项课程的理由,说得好像我们有天会到其它星球上生活一样。”
劳拉·图赛尔(调侃道)“或者,只是为了让西里斯·布莱克在某一次的天文课上有正当理由说一句‘你瞧见了吗?那是天狼星’。”
两人相视一笑,心中的烦闷似乎因为这小小的幽默而有所缓解。
佩妮·伊万斯“听说……”
塞雷娜·沙菲克“你不会懂的——!”
这声呼喊从旋转楼梯的方向传来,佩妮与劳拉不约而同地交换了一个眼神,迅速收起散落在手边的书籍,藏身于阴暗的角落之中。
她们原本不想偷听,但现在贸然出去,只怕会增加不必要的麻烦。
塞雷娜·沙菲克“艾登,你根本无法理解!”
塞雷娜·沙菲克“我之所以成为沙菲克家族的继承人,并非因为我具备了相应的资质,而是因为这一代只剩我一个人,家族别无选择。”
塞雷娜·沙菲克“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沙菲克家族在我的手中衰败,因此我必须作出正确的选择,这是我的使命,是我作为继承人所肩负的责任!”
艾登·格林格拉斯“正确的选择?在你看来这就是正确的选择了吗?”
佩妮很少听到艾登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他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恼怒。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对峙的气息,让躲在一旁的佩妮和劳拉大气都不敢喘。
塞雷娜似乎被艾登的反问噎住,短暂的沉默后,她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多了几分疲惫:
塞雷娜·沙菲克“艾登,你有个哥哥,一位出色的哥哥。”
塞雷娜·沙菲克“有他在,你或许永远不会明白,孤身一人肩负家族未来的重量。”
艾登·格林格拉斯“可你才11岁,你明明还有很长的时间去决定接下来应该走什么样的路,为什么非要急于求成呢?”
塞雷娜·沙菲克“时间?对于沙菲克家族来说,我已经没有多少奢侈的时间可以挥霍了。家族的荣耀与未来,不是靠等待就能守护的。”
塞雷娜·沙菲克“错过了这个机会,谁知道还有没有别的机会等待着我呢?我不敢拿沙菲克的未来去赌。”
塞雷娜·沙菲克“在这一点上,纳西莎学姐和我有同样的看法。艾登——你永远不可能理解我们。”
她的语气孤注一掷,就好像她给自己选择的那条没有一丝退路的道路。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不知是谁先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接着是逐渐远去的脚步声,如同两人之间的距离,虽然同路而来,却终将渐行渐远。
艾登的背脊微弯,仿佛回到了那个火车上的时刻,当时塞雷娜希望他去寻找纳西莎·布莱克。那时,佩妮以为他的迟疑源于内心的纠结与愧疚,而如今,她终于明白,那其实是他面对无法挽救好友命运时的无力与自责。
他们自幼一同成长,童年的欢声笑语曾是他们心中永恒的旋律,然而,现实却无情地将这美好的乐章变成了绝响。
当生活的重担突然降临到一个十一岁女孩的肩头,她又能如何应对?除了选择那条看似最为安全的道路,她别无选择。
佩妮·伊万斯“我们该出去了。”
艾登依旧不动,如同寒风中的一株竹子,虽坚韧不拔,却显得格外脆弱。他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虽然没有回头,但心中已有了答案。
艾登·格林格拉斯“似乎每次与你们相遇,都是在我最狼狈的时候。”
艾登苦笑着,笑容里带着一丝自嘲。
佩妮·伊万斯“朋友之间,谁会在乎这些呢。”
佩妮·伊万斯(她轻轻地说)“宵禁时间还早,要不要一起去个地方散散心?”
佩妮没有再提刚才无意间听到的事情,因为她知道,如果艾登愿意分享,总会有合适的时候,而现在显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