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浑身都被血红色的妖气所充斥，整个人仿佛沦为了杀戮的傀儡。
轻轻一挥手，村子的血雾中，惨叫声此起彼伏，可她却似乎完全听不见一般，只是机械地重复着杀戮的动作。
“求求大人！放过我们吧！”
“求大人高抬贵手！我家中还有……啊！”
“狐仙大人！狐仙大人！杀我！求求你了！不要杀我夫人！她还怀有身孕啊！求您了！”
“她是妖怪！是妖怪啊！”
一个又一个鲜活的生命在楚一寻的眼前倒下，明明相隔甚远，可被杀者那温热的鲜血却溅洒在她的脸和衣衫之上，将她原本无助的模样都染得有些狰狞可怖。
楚一寻目光一怔，僵硬的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是血，真的血。
再抬眼时，面前的景象和方才简直天翻地覆，她的手中一团红色雾气，院子四周的鲜血几乎是喷涌般飞溅在墙壁和泥土上。
眼前的一位老伯正颤颤巍巍地举起手中的锄头，试图反抗。
可年老体弱的他哪里会是修炼千年的妖怪的对手，楚一寻只是轻轻一挥爪子，老伯便被狠狠地甩飞出去，重重地撞在自家的院墙上。
他的身体微微抽搐着，口角是止不住的鲜血，眼神渐渐黯淡，眼皮最终无奈的垂落。
楚一寻（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正当她难以置信的望着自己那颤抖的手时，四周的房屋接二连三地被点燃，熊熊烈火直冲云霄，肆意吞噬这村落的一切，将夜空都映染得一片通红。
火舌贪婪地舔舐着每一寸土地，与四散飞溅的鲜血交织在一起，宛如一片炼狱。
楚一寻“我没有……我没有动……不是我……不是我！”
楚一寻几乎是害怕地瘫坐在地上。
楚一寻“不是我！”
她捉了那么长时间的妖，都没有见过那么残忍的场景，横七竖八的尸体遍地都是，鲜血多得已经汇聚成了潺潺的溪流。
楚一寻“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对不起！对不起！”
记忆如潮水般不断回溯，那些被她亲手杀害的人的面容一张张在她眼前闪过，那些临死前的绝望、恐惧与哀嚎如同重锤一般，一下接着一下地狠狠砸在她的心头，击碎她的理智。
那个深处的声音再次出现，强迫她站起身来，直面那鲜血淋漓的场面。
“是你，是你杀了他们啊～”
“你要抵赖吗？”
楚一寻的双腿瞬间没了力气，“扑通”一声瘫跪在地上。
她的嘴唇控制不住地颤抖着，喉咙像是被棉花哽住了一般，半晌才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楚一寻“我不抵赖。”
楚一寻“我也无法抵赖。”
她的脸上已没有了任何表情，木然得如同失去了灵魂的躯壳。
楚一寻“杀人者楚一寻，自知罪孽深重，已无颜存活于世，唯有用此身赴死，方能略表心中愧疚。”
楚一寻重重地叩首在地，额头和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可她却浑然不觉那疼痛似的定在原地。
随后伸出利爪，毫不犹豫地剖开了自己的胸膛，掏出内丹，眼眸闪过一丝决绝，紧握成拳的手指轻轻一捏。
楚一寻“今日以死谢罪，无怨，无悔。”
与此同时，眼前之景同脆弱的琉璃般轰然破碎，风声戛然而止，满天火光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不该是这样的！”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