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抹身影缓缓转开，露出一张方才就见过的面容，文潇惊喜道。
文潇“楚姑娘，原来真的是你啊，又见面了。”
楚一寻礼貌的点了个头。
楚一寻“嗯，好巧。”
文潇“既然如此，以后可就是要在缉妖司常住咯。”
注意到赵远舟手中的铁链，而楚一寻身上没有，那自然是要给她找个好地方住的，可不能怠慢了。
说着文潇就上前挽住楚一寻的胳膊。
文潇“我带你去看看院子吧，我隔壁正好就有一个合适的……”
文潇态度十分热情，让待人一向冷淡的楚一寻都有些不知所措。
楚一寻“……额…嗯好。”
夜深，楚一寻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最终还是选择起身去地牢找赵远舟说个明白。
同样来此的还有卓翼宸，二人四目相对，皆是沉默不语。
卓翼宸“……好巧。”
楚一寻“嗯……好巧。”
感应到门口的动静，赵远舟抬眼，慵懒的伸了伸懒腰。
不知为何，话语中总感觉有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赵远舟“哟～你俩来得好巧，真是默契十足……”
赵远舟“这么些年不见，不会是和某人一直在一起吧。”
卓翼宸“你在阴阳怪气些什么？”
楚一寻“你又在抽什么风？”
两人同时开口，惹得赵远舟又是一阵哀怨。
楚一寻“你白日说了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话，不就是引我来此吗？”
闻言，赵远舟的脸色缓和了些许。
赵远舟“嗯……行吧。”
赵远舟“还是我们两人更默契一些。”
抬眼瞅见卓翼宸的白眼，因为楚一寻的缘故，赵远舟也乐呵呵的宽恕他。
赵远舟“别嫉妒，我和你也默契。”
卓翼宸“谁嫉妒，不是谁和你默契，晦气。”
卓翼宸怒目圆睁，急得跳脚。
赵远舟“我知道你放不下。”
卓翼宸“我放不下的是你的命，你身上背负着无数条人命，死不足惜。”
赵远舟“所以你也一定会来，因为你想知道云光剑的真正用法，只有这样，你才可以杀死我。”
卓翼宸沉默。
赵远舟“我自然是可以告诉你。”
卓翼宸“但你有条件。”
赵远舟并没有打算隐藏，坦荡点头。
赵远舟“对。”
卓翼宸“你想要什么？我绝对不会帮你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无论如何，卓翼宸有自己的底线，若是赵远舟打着不好的想法，他绝对不会放过他。
赵远舟“放心，绝对是你力所能及的事情。”
赵远舟“我要一句你的誓言，立下重誓，决不反悔。”
他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郑重其事道。
赵远舟“我要你杀了我，我教会你云光剑的真正用法，然后，用这个法子杀了我。”
不知为何，楚一寻心头一紧，不受控制的脱口而出。
楚一寻“你有病？”
赵远舟“对，我是有病。”
他恢复了一向的轻佻状态，手指轻轻划过她的脸颊，眼神却满是掩饰不住的眷恋。
赵远舟“而且是不得不死的病。”
楚一寻十分清楚他的伪装，一把抓住那不老实的手，双唇不自主的紧抿。
楚一寻“那……那他万一杀不了你，你岂不是要他死。”
楚一寻“违背誓言，是会万劫不复的。”
似乎也是在告诫他。
违背誓言的代价，谁都承担不起，哪怕是朱厌也不行。
赵远舟听懂了楚一寻的言外之意，眼神变得更加温柔。
哪怕脑海中没有了他的记忆，但还是会习惯性的担心他，这就足够了。
赵远舟“不会的，他一定能杀的了我。”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心意已决。
楚一寻“……”
卓翼宸“你很想死？”
赵远舟“想，而且我必须死在你的手上。”
卓翼宸“你……”
像赵远舟这样的妖兽，修为深厚，为什么偏偏一定要死在自己的手上？
赎罪？好可笑的理由，就连卓翼宸自己都不信。
赵远舟“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世人都说朱厌是凶兽，但其实，我比传说的还要凶还要恶，我不仅吸取天地戾气，更是承载戾气的容器。”
楚一寻“戾气？那个足以毁天灭地，令世间暗无天日尸骸遍野的戾气。”
楚一寻（他怎么会是容器……不应当是……）
楚一寻的头莫名开始疼痛。
赵远舟“我可以死，但死了，天地之间就会立刻诞生一个新的容器，来代替我承载吸纳这些不灭不绝的戾气。”
赵远舟“可那个新的容器是善是恶，是正是邪，都无法预料，你的云光剑可散尽一切恶煞邪祟，我死在你的剑下，就可以彻底终结容器的轮回诞生。”
楚一寻强忍下疼痛，掏出一份卷轴。
楚一寻“那签字吧，比起誓言，白纸黑字更为有效。”
楚一寻“生死契约书，一旦生效，不可反悔。”
赵远舟用妖气探测了一番，确实没有问题。
既然如此，楚一寻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赵远舟“可以。”
卓翼宸“好。”
[我卓翼宸对天起誓，只要朱厌教会我云光剑的真正用法，我必定将他斩杀于剑下，如有违背，魂飞魄散。]
[我朱厌对天起誓，定会教会卓翼宸云光剑的真正用法，且自愿被卓翼宸斩杀于剑下，绝不反悔，如有违背，天诛地灭。]
两人分别在卷轴两侧郑重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随着一阵轻微的光芒闪烁，卷轴缓缓自行卷起，恢复了原本的紧凑状态。
楚一寻抬手，将那卷轴快速收回袖中。
楚一寻“既然签完了，此事日后不要再提。”
许是察觉到楚一寻兴致不高，他乖巧的点点头。
赵远舟“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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