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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忘不了

残花(束缚我的不是魔,而是我的执念)

在这片人、妖、神、魔共存的三界之中,天皇作为至高无上的存在,时刻守护着这片天地的和平与宁静。然而,魔与神本就对立而行,彼此之间的矛盾随时可能引发混乱。为此,天皇颁布了三界的法则,明确规定任何违抗者都将被送往天界接受裁决。如此一来,既维护了秩序,又确保了三界间的平衡不受破坏。

原本以为一切计划得天衣无缝,然而却低估了这个世界情感的力量。

“娘亲!”稚嫩的嗓音在静谧的房间里响起,小男孩紧紧依偎进那温暖的怀抱中。“娘亲,我也想去外面玩,想去看看人间的模样。我从未踏出过家门一步,现在又是什么金元节,听说甚是热闹,您就带我去看看吧。”他的眼中闪烁着对外面的渴望与好奇

她温柔地抚过他的额头,轻声道:“不行,尽管外面的世界看起来如此繁华喧嚣,你却不能忘记自己的身份。外面或许有人认得你,若是被心怀不轨之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他听完后,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却依旧乖巧懂事地轻声回应:“哦,君邱知道了……”

她敏锐地捕捉到了君邱眼中的渴望与不安,心中五味杂陈,最终还是轻叹一声,柔声说道:“罢了,既然你如此向往那繁华景象,为娘便带你去瞧一瞧,可好?”

听完君邱开心地笑了“好耶!娘亲带我出去玩,出去玩喽!”

她轻轻回望了一眼熟睡中的丈夫,温柔的目光中充满了不舍。随后,她的视线转向怀中尚不足月的小生命,那份柔软与脆弱让她的心更加柔软。她轻启指尖,调动起微不可察的神力,为两个孩子遮掩住额头上的印记,仿佛是在给予他们一层无形的保护。最后,她脸上蒙上了一层面纱,悄然牵起大儿子稚嫩的小手,步履轻盈地走向了门外。

外面的景象令君邱心花怒放,各式各样的花灯竞相绽放着各自的美丽:大人们口中喷出的水柱,使得手中的火把燃烧得更加旺盛;花灯与花船交相辉映,满天的烟花绚烂夺目。他不禁赞叹道:“真是太美了!”

目光掠过熙攘的人群,再投向沿途璀璨夺目的灯火,夜色下的景致格外迷人。就在这时,一位老人从身旁缓步经过,手里提着串串诱人的冰糖葫芦,吆喝道:“冰糖葫芦哟!香甜可口的冰糖葫芦!”

小君邱仰起头,只见那串红艳艳的冰糖葫芦上,颗颗圆润的山楂如同小巧的灯笼,表面还均匀地撒着细碎的白芝麻。“娘亲,这冰糖葫芦好吃吗?”他稚嫩的声音里充满了好奇与期待。

母亲轻笑了一声,温柔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时空的界限。“君邱,你想尝尝吗?这可是极好的甜食。娘亲小时候就常跑到这里来买,那时就觉得,天上的仙境也比不上人间的繁华。在这里,有着需要守护的使命,有着熟悉的朋友、挚爱的人以及可爱的小动物们,还有你和你弟弟,留在这里,我的心里便充满了安宁与满足……”

小君邱哪里听得懂母亲的话,只知道母亲说好吃“娘亲,我想尝尝”

她牵着走到那老人面前“我拿一串,多少钱?”

老人凝视着她,一阵轻风拂过,掀起了她脸上的面纱。那熟悉的脸庞让他不禁眯起眼睛,仔细端详。“花……花……”他刚要开口,却见她神色骤变,急忙打断道:“嘘,现在路上不知有多少天将,求您千万别说出我的身份,我还带着孩子……”老人顺着她的目光望向怀中,那是个对周围世界充满好奇的小宝宝,他慈祥地笑了笑,轻声问道:“好嘞,姑娘,你要几串?”“两串,谢谢。”“四文钱。”

小君邱轻轻拉着母亲的裙角,眼中满是疑惑与关切:“娘亲,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吗?为什么您刚才那么紧张?”

母亲脸上浮现出一抹慌乱,急忙解释道:“你一定是看错了,娘亲只是在想买几串,心里有些犹豫而已,没什么大事……”

君邱敏锐地捕捉到了某种异样,随即转头望向母亲,眼中闪烁着不解与疑惑。“娘亲,您骗人”他轻声说道

“好了,你一定是做了太多奇怪的梦了,说得我都快信以为真了。我们也逛得差不多了,弟弟也该休息了,走吧。”母亲温柔地说道,眼中带着几分宠溺的笑意。

殊不知危险即将来临——

卖冰糖葫芦的老人语气陡然转变,面容亦随之变幻,原本斑驳的黑发瞬间化为银丝,破旧的衣衫也换成了一袭洁白长袍:“花神确实是一位美艳绝伦的女神,魔王对她一见钟情也在情理之中。然而,切勿怪我无情无义,那小小生命未来极有可能成为世间浩劫之源。为了天下苍生,我只能……”

随后,几位天将轻盈地从空中降下。老人微笑着吩咐道:“听,你速去向天皇禀报此间情形;闻,你则率领其余天将随我一同前往,与那两位老友切磋一番棋艺,顺便聊聊往日的时光。”

俩位共同说道“天将明白”

夜幕沉沉,一家人在安详的睡眠中,忽然间,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和火光闪烁。魔王立刻警觉,迅速唤醒了沉睡中的妻儿。待自己穿戴整齐后,缓缓打开了紧闭的大门。“钰三秋,多年不见……”门外站着的,竟是那白发如霜的老友音绝。魔王的目光在惊讶之余,更多的是不解与疑惑:“音绝……你也被天皇所惑了吗?”音绝却是一笑,笑声中带着几分戏谑:“被惑?哈哈,不过是遵从天命罢了。来此只为捉拿你们。对了,花神大人不是有两个孩子吗?关于他们,想必您已有所耳闻。拥有魔心又背负神命的孩子,本就不该存在于世间。尤其是那位外表温良,实则暗藏祸心的小子,未来必将引动天下大乱。我可不愿在这茫茫人海中苦苦寻找你们。”

他仿佛早已预见到自己的命运将在此终结,然而当他含泪回望那熟悉而又遥远的妻儿时,心中那份最后的温存瞬间化为乌有。为了保护孩子们的安全,他不得不施展咒法对抗那些所谓的神仙。花神紧抱着两个孩子,小心翼翼地穿过秘道,君邱的心中充满了恐惧,怀中的弟弟更是不停地哭泣。当他们终于从密道中走出,眼前赫然出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世界——四周尽是妖物。妖族族长缓步上前,眼中满是疑惑地注视着这个即将引发天下大乱的小生命。尽管他的外表显得异常邪恶,语气却出奇地温和:“你果然还是被找到了,把孩子交给我吧。我的领地有强大的结界保护,他们难以察觉。不过,那条密道我会设法封死,你……”

花神泪眼婆娑,轻柔地抚过孩子们稚嫩的脸庞,“我的孩子们,是母亲对不起你们,若你们心中有怨,便恨我吧。”说罢,她将怀中的弟弟递给了族长。君邱见状,急声呼喊:“娘亲,这是为何?难道您要抛弃我们吗?”

她缓缓蹲下身来,尽管面容憔悴不堪,却依旧难掩那份天然的美丽。“我的小君邱啊,你将来必须承担起做哥哥的责任,保护好你的弟弟。记住,娘亲曾说过,你们是魔之子,注定会遭到追杀。无论面对何人,千万不可泄露自己的身份……”话音未落,她那纤细的手指已轻轻一动,以神力将自己体内的花神丹取出,轻轻地放入了君邱掌心。“这颗花神丹能够庇护你。我希望,在你的修炼之下,娘亲的神丹能够渐渐认可你,选择你作为新的主人。若真遇险境,便启用神力自救,但切记不可让咒法显露,明白了吗?”

“君邱知道了”

花神轻启朱唇,一抹温婉的笑容浮现在她的脸庞上。她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痕,毅然决然地向密道走去。“娘亲要去帮助爹爹,君邱,我相信你一定不会辜负娘亲的期望。”族长见状,急忙出声阻止:“你这是何苦?江澜,我知道你心中有太多的苦楚,但你把花神丹给了孩子,即便你还剩下些许神力,也……”“够了!”她猛然停下了脚步,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不想在孩子面前失态。你要好好保护我的孩子,这条黄泉之路,我必须独自前行。”

君邱声嘶力竭地一遍遍呼唤着娘亲,试图挣脱众人的束缚向前冲去,却始终无法摆脱那双紧紧束缚他的手臂。就在这一刻,族长无法阻止,施展了强大的妖力,将密道彻底封死。君邱的眼中,自那一刻起,仿佛所有的光芒都消逝无踪,只剩下无尽的黑暗与绝望。

族长缓步走近,目光温柔却坚定地扫过两兄弟,“从今往后,这世上再无‘钰君邱’与‘钰君熵’这两个名字。大哥今后名为‘墨锦耀’,弟弟则唤作‘墨锦明’,记住了吗?”“……明白了,族长姐姐。”

“娘亲,我信您会回来接我们的……我忘不了”可这一等便是四年

四年光阴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君邱已至十三岁的年纪。日复一日的刻苦训练让他内心积压了太多的不满与渴望自由的情绪。终于,在一个看似平常的午后,他利用新近掌握的开锁技巧,悄无声息地解开了某处小结界的束缚,毫不犹豫地牵起弟弟的手,踏上了逃离这片囚笼般的天地之路。

这一年,日子过得格外艰难,他们对人间的苦楚一无所知。每当饥饿袭来,只能效仿身边的流浪者,在街头巷尾乞讨那微不足道的残羹冷炙;口渴难耐之时,便仰首望天,以从空中飘落的雨滴滋润干涸的喉咙。然而,即便好不容易得到一丝食物,也常有其他流浪者突然出现,争抢本已稀少的温饱之源。君邱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衣衫破旧不堪,满脸灰尘与疲惫。就在这时,弟弟紧锁眉头,痛苦地哀求道:“哥哥,我的肚子好疼,真的好疼……”

突然,一个稚嫩的声音打破了周遭的沉寂,一个小姑娘撑着一把色彩斑斓的伞向他们靠近,为他们挡住了倾盆大雨。君邱的心猛地一紧,身体本能地往后缩,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抓住。在他看来,这个不速之客极有可能是来带走他的。然而,那小姑娘只是轻轻一笑:“什么嘛,我有那么可怕吗?我才十一岁,哪敢来抓你们啊。”说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伸出手想要擦去君邱脸上的尘土。君邱下意识地往后退,推开了她的手:“走开,我不相信你……你……”尽管如此,那块柔软的手帕还是温柔地拂过了他的脸颊,带走了些许污渍。“真是的,两位长得这么俊俏,却只能流落街头,真是可惜了。”小姑娘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惋惜与无奈,让君邱的心中泛起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哥哥我肚子疼……好疼啊”

小姑娘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轻声与身旁的仆从交流了几句,随即提出要带他们去寻医。君邱却一脸茫然,疑惑地问道:“找医?这是什么意思?还有,你手上那件能遮挡雨水的物件又是什么?”

“快去找大夫吧,他或许能缓解你弟弟的腹痛。至于我手中的这个嘛,唉,看来你对此一无所知。这叫伞,用来遮挡雨水,防止淋湿后生病的。”她轻轻拉起君邱的手,君邱也紧紧握住弟弟的小手,三人一同向医堂走去。“百伯!你怎么这么慢!”只见医堂内坐着一位眼神不太好使,言语尖刻的大伯。“哼哼哼,你算什么东西,胆敢插队,先来后到的道理不懂吗?”她拍了拍桌面,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你再仔细看看呢?”那大伯眯起眼凑近一瞧,顿时脸色一变。“哎呀,原来是小姐啊,真是失礼了,小的马上给您诊脉,请稍等片刻。”

“不是我,我说的是他们两个。”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指向那对兄弟,大伯不由得叹了口气:“哎呀,小姐啊,这已经是您救助的第二十八位流浪者了,您这样可不像个大家闺秀……”“谁让你多嘴了?”她愠怒道,“好好好,小的闭嘴,小的守好自己的这张臭嘴。”

随后,他为二人诊了脉,眉宇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凝视着眼前的两位患者,他轻叹一口气,温声道:“无妨,只是这小的误食了一些不洁之物,近段时间多加调养肠胃,不久便能恢复如初。至于那位大点的孩子,不过是轻微的伤寒,平日里多添衣保暖便是。”小姑娘听罢,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她轻轻握住二人的手,温柔地说道:“幸好并无大碍,我们不打扰贵客,随我来吧”

君邱见她并无恶意,便跟随她来到了一间略显凌乱的小屋。她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君邱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我叫君……我叫锦耀,我弟弟叫锦明。”君邱稍作迟疑后回答道。 “锦耀,锦明,好听的名字。我叫韶昙,”她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 “韶昙?这名字似乎有些……不太吉利。”君邱皱眉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韶昙疑惑道“怎么不吉利了,为何?”

“娘亲曾告诉我,昙花虽美,却命运多舛。它刚绽放不久便匆匆凋零,几乎来不及领略这世间的繁华与美好。”

“‘昙’这个字是父亲为我选定的。他曾告诉我,希望我的人生能够美满幸福。昙花尽管生命短暂,却能在世间留下它绽放的痕迹,至少它曾带着对世界的憧憬而睁开了双眼。父亲赋予我这个名字,并非期望我如昙花般命运多舛,而是希望我能珍惜每一刻,勇敢地追求自己的幸福。”

“真的如此吗?”他紧紧盯着韶昙,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韶昙却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望向窗外,那目光仿佛穿透了眼前的景象,触及遥远的回忆。“你这么一说……我忽然很想念我的父亲。”她的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颤抖,“他早过世了,是有人害了他,我也不确定他说的话是真是假,或许他心中始终无法忘怀那个人,我这个名字…跟她有关吧”

君邱见她情绪低落,轻轻安慰道:“有苦闷时不妨在我不在的时候大声说出来,这是我父亲教我的方法,能让人心里舒畅许多。看来是我多嘴了,不追问你的名字了”

韶昙苦涩地笑了笑,道:“不怪你,你的话确实给了我莫大的鼓舞。我发誓,等我长大了,一定要为家族洗刷耻辱,报仇雪恨。”

君邱轻抚着她的发顶,温柔地说道:“那祝你好运。”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切的声音:“请问姜小姐在吗?我儿子擅自离家出走,据说现在在你这里,可以你开一下门吗?”

韶昙立刻警觉起来,君邱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后淡淡开口:“……让他进来吧。”卿棠目光复杂地望向他,缓步走向门前,轻轻拉开了门扉。门外之人踏步而入,对着屋内的小女孩微微鞠了一躬:“姜小姐,实在非常抱歉,我的两个孩子是否在此?”卿昙心中一震,难以置信地问道:“您是墨家大将,墨叔叔,墨重天?”那人轻抚胡须,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哈哈,正是在下。这两个小子实在是太过调皮,前些日子抱怨练功辛苦,便带着弟弟擅自离家出走。我找了整整三天三夜,才终于找到了他们。”卿昙连忙回应道:“墨叔叔,真是辛苦您了。他们最近和一些浪人在外流浪乞讨,我已托大伯帮忙照料过,还请您回家后多多关心他们的身体状况。”

君邱缓步走向门扉,轻手轻脚地合上了那扇承载着无数回忆的大门。就在即将彻底闭合的瞬间,他转过头来,语气平和而真挚:“多谢相待。” 韶昙默默注视着他离去的背影,这时,一旁的侍女急促地提醒道:“小姐,赵师爷已在云源山等候,是时候前去练功了。”

韶昙轻声道:“我能感受到他,似乎有什么不对劲……”话音刚落,她眉头微蹙,似乎在内心权衡着什么。片刻之后,她摇了摇头,仿佛是在驱散心中的疑虑,“罢了,我这就去,备马车吧”

君邱疑惑地凝视着眼前的墨重天:“又在搞什么花样,您不是妖吗?怎会是人间的墨大将军?”墨重天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当年我和你母亲十分交好,只是小时候被将军府收养,后来才发现自己其实是妖。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错,所以听从你母亲的嘱托,在妖村暂时封印自己,等待你的到来,那便是我解封之时。我的亲生孩子早已离世,因此才不得不将你们视为己出。你们这些小鬼,真是让我操碎了心,居然趁我不备逃出了妖村,你知道我找了你们多久吗?还有……”

君邱再也无法忍受那无休止的絮叨,果断地牵起弟弟的手,迈步走进了马车。墨重天望着两人的背影,怒火中烧,却无可奈何:“你们这两个小子,哼!枉费我一番好意收留你们!”

随着他们的脚步踏入马车,君邱转头看向墨重天,轻声问道:“现任花神是谁?”墨重天神情淡然,语气平和地答道:“杏花花神,寐雨菲。”君邱沉默良久,脑海中回荡着母亲的音容笑貌。她曾告诉他,每当花神离世,其神力便会按照前任花神的意愿传递给下一位继承者。“我不愿相信……”他心中暗自呢喃,“不愿相信娘亲真的在那年为了救父亲而离开人世。我痛恨父亲,但内心深处始终坚信,一定还有机会再见母亲一面……”

他紧紧握住弟弟的手,弟弟依偎在他身旁沉睡。“墨……”墨重天突然对着君邱怒吼道,“你现在应该叫我什么?”“墨……爹爹……”君邱轻声回应,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墨重天的目光转向帘外,语气坚定:“嗯,这才对。我再重复一遍,从现在起,你是我的大儿子墨锦耀,小儿子名为墨锦明。在外人面前,绝不允许提及‘君邱’二字,明白了吗?在我这里,你要加倍努力修炼武艺,学习世间知识。若敢有丝毫懈怠,定会受二十板之罚,记住了吗?”

君邱听完,声音低沉而坚定:“……锦……耀记住了……”

这些年来,锦耀与锦明饱尝艰辛。锦明时常在夜深人静时,独自一人泪流满面,心中积压着无尽的怨愤与不甘。然而,锦耀深知,若非经历这般磨砺,或许他们早已在漫长的旅途中倒下,无法继续前行。每一步都承载着沉甸甸的责任与希望,唯有坚强才能支撑他们走过这段艰难岁月。

数年光阴荏苒,他们皆已成长,不仅在外貌上愈发英俊非凡,更是在战场上立下了赫赫战功,无数佳丽为他们的风采所倾倒,然而,锦明却傲然道:“哥哥,这片江山我定要胜过你来守护。”而锦耀的心思却从未放在争权夺利之上,他日复一日地追寻着母亲去世前留下的线索,誓要亲手斩断那些害死双亲的仇敌,“不必了,这些,我无感…”少年身姿矫健,一袭利落的黑色劲装,将其修长身形勾勒无遗。高马尾束发于顶,发梢随着他的动作肆意晃动,几缕碎发垂落在白皙的脸庞两侧,更衬得眉眼深邃。剑眉斜飞入鬓,双眸犹如寒星,深邃而明亮,时而闪过凌厉的光芒,似能洞悉一切妖魔的伪装。挺直的鼻梁下,薄唇微抿,透着坚毅与果敢,转过头骑马进城

然而,世间似乎没有什么比得上让母亲重获新生的消息更为重要。每当接到皇上的旨意,前往执行那些针对所谓“不识时务”的朝臣们的任务时,尽管下手无情、杀人如麻,这些行径在城中引起了轩然大波,但对于他而言,这一切都不过是通往目标路上的微不足道的代价罢了。

“唉!你听说了吗?那位墨大将军之子墨锦耀,外表俊美如画,内心却冷酷无情。前不久,茫家因涉嫌贪污受贿,皇上特命他前往处理,结果竟无一人幸免,整个茫家就这样被他彻底摧毁。真是令人毛骨悚然啊。当年我还曾误以为他会成为一位伟大的名将,谁料到……至于他的弟弟锦明,每年都在与哥哥争夺军事,根本无暇顾及国家大事。”

“是啊,那情景真是令人胆战心惊,墨大将军恐怕是无人能为他料理后事了。”

韶昙端坐于马车内,耳畔萦绕着外界的嘈杂声浪,她不停咳嗽着“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众人皆在谈论墨叔叔的儿子?”她轻声问道。身旁的贴身侍女低声回应:“小姐,据说是因为墨锦耀在外行凶,散布了令人闻风丧胆的流言。”在这简短的对话间,卿昙的心绪微动,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忧虑。马车外,人群的议论声愈发激烈,仿佛每一声都在叩击着她紧闭的心扉。

“墨锦耀……是他?”韶昙心中暗自思量。话音未落,一支箭矢破空而来,穿透了轻纱般的帘幕。韶昙轻舒玉指,神力一挥,便将那箭矢轻易化解。目光透过帘幕向外望去,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笑道:“阿昙!多年不见,你的功夫越发精进了。”

“放肆!若我家小姐因此受伤,我定会让赵师爷剥了你的皮!”女仆怒喝道,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那男子却只是轻笑一声,不屑地回应:“你这小丫头片子叫嚣什么,不过是一支小箭罢了,你家小姐怎会如此胆怯?”

“你!”仆人怒气冲冲地喊道,声音中满是愤懑。韶昙轻声安抚着她,“好了,好了,阿兰,别跟他计较。这些年过去,他的脾气还是老样子。”言语间透露出一丝无奈与宽容。

阿兰焦急地说道:“小姐,您还是离这个人远一点吧。我看他除了武力之外一无是处,真担心他会不小心伤到您。更何况,您身为神明的身份他尚不知晓,而他家族中最厌恶的就是人间对神灵的崇拜。”

韶昙轻笑一声,目光温柔地望向对方,“你知道我小时候为何会来到人间吗?”

“不知晓,阿兰在天界鲜少见到人们刀光剑影相向,而人间对我而言,却是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尽管身为神祇,寿命悠长,却也难逃一死,最终化为虚无。”

“天有其理,地亦有其解。我虽深知人间比天界更为凶险,但为了一个坚定的念头,我还是毅然踏上了这片土地。这表明,我已经不再畏惧死亡。世间的一切险恶,皆源自内心的一念之间。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便无惧任何恐惧。”

韶昙轻轻敲了敲她的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温柔:“你明明那么害怕,为何还要选择和我一起来这里呢?”

阿天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头,苦笑道:“那时候年轻不懂事,如今算是明白了。唉,算了,无论生死,我都得保护好小姐。您独自一人走这条路,我实在放心不下,毕竟我们是一起长大的。”

韶昙轻笑出声:“哟,你还记得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啊。你呀,小时候让你多学点法术,结果呢?你学得少,懂得自然也不多。”

阿兰连忙点头哈腰道:“是是是,是我学识浅薄,小姐日后还望多多指教啊!话说回来,眼见齐家的齐汜衡在外面候着,赵师爷挑选的地方恐怕就是这儿了。”

韶昙轻轻点头,缓缓扶着栏杆走下台阶。齐汜衡一见,立刻迈步上前,关切之情溢于言表:“你……看气色似乎虚弱了许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要不我……”话未说完,阿兰已迅速插口道:“哎!我家小姐身体不适,像您这样的外人可不能随意触碰。”

齐汜衡的目光温柔地落在她的身上,手轻轻收了回来,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歉意与关怀:“先前是我考虑不周,竟让师妹防我的刺箭……”

“我没事,话说师父让我们在这里集合吗?其他师兄、师姐和师妹们都到了吗?”

齐汜衡轻声道:“我已经打听清楚了,朝向珊要到明天才能赶到,而纪署宇与李泽辉正在路上,很快就会到达。至于你的那位小师妹,林家的小千金……” 他话音未落,目光已转向一旁

只见那林家的小姑娘提着沉甸甸的一大堆东西走来,“韶昙师姐!你终于到了,你看,我特意挑选了最上等的甜点。等向珊师姐来了,我再去多买些你们最爱的点心。”

韶昙轻抚着她的头顶,温声道:“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家的小师妹就已经长大成人了。”她微微颔首,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那是自然。日后若有什么需要,尽管传信与我,我会第一时间送到。”说完,她露出了一个甜美而自信的笑容。

齐汜衡叉腰站立,语气坚定地说道:“别再沉浸在姐妹情深的幻想里了,眼下的当务之急是找到一家客栈。你看这人山人海的景象,各家客栈恐怕早已客满,我们得赶紧行动才行。”

林沫轻哼一声,目光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对齐汜衡说道:“放心吧,我有的是钱。江南首富千金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说罢,她轻轻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

韶昙说道“嗯,走吧”

古城区的大街之上,人流如织,车水马龙,热闹非凡。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各色招牌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这座城市的古老与繁华。行人步履匆匆,或谈笑风生,或低头疾行,共同编织出一幅生机勃勃的画面。

一位婆娘从客栈里缓步走出,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哎呀,几位小友,我家尚有三间雅室空置,欢迎入住哦!包吃包住,保证让你们宾至如归。”

林沫闻言,迫不及待地奔了过来,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三间房?真的吗?”婆娘微笑着点了点头,温声细语地邀请道:“没错,姑娘没有听错,要不要进去看看呢?”说罢,她上下打量了林沫一番,心中暗自思忖:“这姑娘一看便是出自富贵之家,得好好琢磨琢磨,如何从她身上多赚些银两。”

韶昙见婆娘神色有些不对劲,轻轻拍了拍林沫的肩膀,温言道:“不如我们再看看吧,如今街上人声鼎沸,不少商人为了一己之利,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林沫轻笑道:“确实如此,不过你看那边的店铺已经挤满了人。对我来说,多花点钱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站在林沫身旁的女仆轻声提醒道:“小姐,还是节省一些吧,老爷叮嘱过,您不能花费太多钱财。”

“无妨,我先问问。”林沫迈步来到婆娘面前,语气平和地问道:“三间房,需要多少银两?”

婆娘一听那是个欢喜,说道“不多不多,就值十二两银子”

当林沫听到这一消息时,仿佛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整个人都愣住了。她机械地计算着兜里那点钱,才意识到这损失再加上还要交还给父亲,恐怕要自己好几年才能填补。刹那间,脸色变得煞白,一双眼睛满是惊恐与无助,紧紧盯着韶昙,仿佛在对方身上能找到一丝慰藉或转机。

韶昙的贴身女仆一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十二两?就你这巴掌大的地方,房间肯定也大不了哪里去,居然要十二两?”

婆娘一听,脸色骤变,宛如乌云蔽日。“你这婢女在此说三道四什么?怎么,没钱吗?没钱就赶紧离开,我这可容不下你们这般酸穷之人。”她的话语中满是轻蔑与刻薄,每一个字都似冰冷的箭矢,直直地射向那婢女,不留一丝情面。

“你!……”韶昙轻抬手,止住了她欲言又止的话语,温声道:“这位娘子,还请您多多包涵。这路途之上,实在难寻落脚之处。您行个方便,也赚些许银钱,若能稍降些价钱,于你我皆是美事一桩。”

韶昙只觉那妇人目光如芒,在自己身上扫了几遭。那妇人轻哼一声,朱唇轻启:“哼,这位姑娘说话倒真是婉转动听,罢了罢了,看在你们的面上,这价我便少些,可九两银子却是底线。”

林沫轻叹一声:“哎呀,不就是九两银子嘛,给……”话音未落,她已从囊中取出银锭。韶昙心中一紧,他知道这些钱都是林沫准备拿回去交给她父亲的,正想伸手拦住,却见那店家妇人目光陡然一亮。那妇人本是贪图银两,但抬眼瞥见林沫发间那支精致的玉簪,心头一动,转念又生出别样算计。“且慢!”她突然改了主意,“我这会儿倒不想要银子了。这支玉簪甚合我意,不如这样——你们把这簪子给我,这顿饭钱也就算了。”

林沫拿下头上的簪子,“可……这是我娘亲送给我生辰的礼物……罢了,给你”林沫想想这一路走来也不容易,便同意了“爹爹那么多钱,再说送我的就无需归还,无所谓”韶昙说道“你娘好意的给你,你果真要交出去?”“礼物虽重要,但我觉得拿去让平民百姓生活富裕点,也值得”

韶昙轻声开口,带着一丝担忧:“你年纪尚幼,若你给的钱落入贪财之徒手中,他们用这笔钱去做坏事,那该如何是好?”她微微抬眼,唇角浮现出一抹淡然的笑意:“这世间的善与恶本就如影随形。即便如此,又当如何呢?老天有好生之德,那些为非作歹之人,终将自食其果,不会被纵容太久的。”

韶昙微微一顿,语气中带着几分诧异与感慨:“看来是我小看你了。你确实长大了,懂得也多了。”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欣慰。林沫迎上她的目光,清亮的眸子里透着坚定:“这可都是承蒙韶昙师姐教导,您的话,林沫我可是铭记在心,从未敢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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