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限

如果因为这点秘术就身死，那淮南月还如何守护大荒与人间，他就该像上古众神、白泽神兽一样，为大道、为众生而死……

“神树枯萎，我没时间等了，九阙……此后大荒与人间就交给你了。”

“守护众生，虽死无悔。”

当初的誓言仿佛就在耳边回响，淮南月从未忘记。

文潇看着冉遗抱着齐小姐离开的背影，醒来后她会接受自己的身份吗？

文潇齐小姐真的没事了吗？那她……

淮南月·九阙她不会有任何变化，从此不是人也不是妖……

永远停留在这个时候，不会像人一样老去，也不能修习妖法，不过是有一个不死之身而已。如果那滴血和她融合得好，还有机会修习不死族的秘术，就看明日如何了。

容颜不老，在人间是异类，不是人不是妖，在大荒又何尝不是……文潇望着那门内的幽暗，往后要受多少痛苦，不过有情人终成眷属，是一件极好的事。他们以后的路，不该她来看，该由他们自己走。

当初赵远舟寻到冰夷秘术，他尝试过并不能使用，若强行施展必遭反噬。而今淮南月使用了秘术，却一点都没受伤，他很是不解？

朱厌·赵远舟使用了秘术，你为何一点事都没有？

淮南月·九阙是因为仙术妖法并不是一成不变，就像我的幻境虽然是独一无二的，也能用其他法宝或者用幻木摆出一个幻阵，同样也能把人困住。

世上每个生灵都有自己独特的能力，万千仙术妖法是需要血脉才能使用，而现在那些秘术很多都有所改动，已经不需要血脉之力了。

赵远舟被困于表象，希望他自己看破，淮南月继续开口。

淮南月·九阙冰夷族的凝水成冰，用不一样的方法同样也能做到，唯一的界限是人、妖、神之间……

他伸出手，湖面上一团水飞入手心，吸取寒气融入水中凝聚成冰，然后融化，反复几次，团水在淮南月手心变换成各种形状。

淮南月·九阙共生之术必须要不死族的血，才能链接两人的生机，刚刚那是世上最后一滴……

最后，水凝聚成冰锥，被淮南月拿在指尖，看了看上面利刃般的尖刺，感觉到寒气渗入骨髓，将冰锥扔入湖中，坠落在半空中就融化成水。

卓翼宸不死族真的能长生不死吗？

淮南月·九阙不死族比神和妖的生命更长久，他们也会死。这个世界遵循万物更迭，有生有死，有死有生。

卓翼宸所以你就能毫无顾忌使用秘术？

算是吧……淮南月沉默的望着湖面，没有回答，而是转移了话题。

淮南月·九阙我们明日再回缉妖司，赵远舟你把齐老爷带到山下小镇，缉妖司的人在聚方馆，让他们把人带回去，告诉范大人抢亲案已破，无需担心。

淮南月转身看着卓翼宸和文潇。

淮南月·九阙现在裴大人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小宸、文潇你们把她带过来。

说完，淮南月把手从卓翼宸手里抽出来，然后拍了拍他，从他们中间走过往小屋而去。

三人看着淮南月离开的背影，刚刚那眼神她感觉到压迫，文潇皱着眉，他好像变得不一样了，没有了往日的亲近之感，犹如神龛里的神佛，平静且肃穆，让人不敢靠近。

文潇他好像变了。

朱厌·赵远舟没有变，这就是他。

淮南月在大荒守了万年，渐渐的沉寂下去，没有什么能牵动他的情绪。这个背影，赵远舟见过无数次，每次都只能看着他离开，没有人能和他并肩站一起。

一直等淮南月消失不见，卓翼宸才收回视线，看了着自己的手心，他又没有握住……下次会不会……握紧手心垂于身侧，卓翼宸不敢再想下去了。

他并没有去找冉遗，而是来到小屋后面的茶几边坐下，淮南月在小屋里的时候，就从窗户看到外面这个茶几了。这个位置确实不错，虽然看不到湖景，可听着风吹过树林以及鸟雀叫声，在这种静谧的环境下，很容易静下心来。

离仑是极阴之树，而妖力能压制爆虐的力量，对于心中的疑虑有所猜测。伸手覆上胸口，施展妖力在心脉上仔细探查，慢慢的淮南月脸色越来越凝重。停止了探查，离仑的妖力集聚在心脉之上，淮南月刚刚感觉到那妖力中有不烬木的力量。

这就是为什么他会感觉到心会疼，随着妖力减少，不烬木的力量会灼烧心脉。淮南月看了看自己的手，不烬木怎么会出现在人间？他是什么时候接触到的？又为何没感觉到？

回想这几天发生的事，淮南月手心突然出现那颗能压制戾气的珠子，只有这个最异常。用妖力探查那些纹路什么异常都没有，沉默了片刻，淮南月手中掐诀催动珠子内的神力。

最开始珠子表面神力浮动，接着一丝丝红色与黑色浮现出来，三股力量互相交织着。红色是不烬木，而黑色是离仑的妖力，淮南月看到两种颜色链接在珠子上的纹路上。

珠子已经被侵蚀，催动其中的力量虽然很危险，但确实好用，而且淮南月已经想到了怎么解决上面的纹路，突然听到细微的声音，他转头看过去。

淮南月·九阙小宸？你怎么来了，没和文潇一起去吗？

刚刚就过来了，也看到淮南月手上的动作，那颗珠子卓翼宸在离仑身上看到过，只是珠子与穗子颜色不一样，不过上面都有一片青蓝色的羽毛，被银链系着连在穗子上。

身似青蓝……这是淮南月给他们的，蓝色珠子和他给裴思婧的玉牌是一样的。移开停留在他手上的视线，卓翼宸走了过去，坐在淮南月身边。

卓翼宸赵远舟和文潇一起去了，我……

如果赵远舟在场，肯定要反驳他的话，明明是卓翼宸丢下一句话，然后直接离开了，让他带着文潇去对岸接裴大人。

身侧握着云光剑的手紧了紧，卓翼宸转头看着淮南月，终于再次开口。

卓翼宸你真的不会离开吗？

淮南月·九阙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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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元复始，万象更新！

祝各位宝子元旦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