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十六

矫睦有些心烦意乱。

矫睦愣愣地瞪着桌子上的小钟表，一直看到时针从“八”跳到了“九”，她叹了口气，转头望向窗外，窗外的霓虹灯光照亮了全部的街景，交织的光影构成了一幅流动的幻象。矫睦给自己倒了杯咖啡——今晚又要挑灯夜战了。不知怎的，今天的工作效率出奇的慢。绝对不能拖到第二天，矫睦心想。但不知怎的，矫睦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今晚肯定回去不早了，要不要和皓黎说一声呢——可是皓黎今晚也有应酬，估计现在也回不去。矫睦有些担心，这几乎是皓黎第一次独自应付酒桌上的事情。想到这儿，矫睦忧心忡忡地看了一下手机——没有消息，也没有未接来电，已经九点多了，皓黎回家了吗？现在给她打电话，会不会打扰她呢？

矫睦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埋头开始检查打样。

手机铃声响起，矫睦忙去拿手机，慌乱之中将几个样书打在了地上。

“皓黎？”

“姐姐——”电话那头传来了皓黎的哭腔。

矫睦的心一下子揪成了一团，她急忙问到：“怎么回事？你在哪？怎么啦你？”

“我……我还在包间里，人都走了。”

“怎么了？需要我去接你吗？”

“就剩我一个了，没别人。李哥好像不太高兴……”

“啊？怎么回事？是那个干部吗？”

“不……啊，是吧。我不知道他答不答应，但是委托方挺着急的。”

“啊？”

“他让我喝酒，咳咳！他说，不喝就是看不起他……”

“你喝了多少啊？”

“我想骂他，可是委托方着急……”

“你喝了多少？”

“我没喝多少，所以他不高兴了。”

“你在哪？位置发我。”

“我怕把委托方的事给吹了，姐姐。”

“皓黎，位置发我一下，我去接你。”

“我得给他插个队，但是李哥好像不想答应我。”

“宝贝，位置发我。我去找你，咱俩再聊，好吗？”

皓黎挂断了电话，打开了位置共享。

矫睦哭笑不得，连忙开始定位，找到了那里的饭店。

矫睦收拾起资料，拔腿跑出了办公楼。

“皓黎！”

矫睦猛地推开包间的门，一下子就看到了瘫在椅子上不省人事儿的皓黎。皓黎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看着矫睦，笑了起来，一头扎进了矫睦的怀抱。

矫睦紧紧地抱住皓黎，内心五味杂陈。她拍了拍皓黎的头，转身向一旁的服务员说道：“麻烦您再添些热水，等会儿我下去买单。”

矫睦没有再问什么，而是默默坐了下来，让皓黎依在自己身上。皓黎迷迷糊糊地念叨着委托方的事，矫睦趁机把解酒的药塞到了皓黎的嘴里。

过了好长时间，皓黎的脸渐渐没有那么红了。她慢慢安静了下来，不好意思地看着矫睦。

“下次不要喝这么多了。”矫睦故作严肃地说道，“要是再有人这样对你，你就借口搪塞过去，可不能让这些人再欺负你！”

皓黎乖巧地点点头。矫睦叹了口气，起身去打包剩菜：“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收拾收拾。一会儿咱俩打车回去。”

“别打车了。”皓黎伸了个懒腰，“这儿离家不远，咱们走着回去就行。”

“你行吗？”矫睦怀疑地看着皓黎，“不要逞强。”

“我没事啦~”皓黎娇滴滴地说道，“姐姐不要担心。”

矫睦忍不住抿着嘴笑了：“好，听你的。”

两人携手走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闲聊着。矫睦努力回避提起刚刚的事情。为了安慰皓黎，矫睦顺手在一旁的小吃摊上买了皓黎喜欢的草莓冰糖葫芦。皓黎像个小孩子一样接过冰糖葫芦，吃吃地笑起来：“姐姐，有你真好。”

矫睦不自在地脸红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答话。皓黎搂着矫睦的左胳膊，撒娇般地说道：“就是爱姐姐。”

矫睦有些飘飘然，她抽出胳膊，一把搂住了皓黎的腰。

两人继续向前走着。月光洒在两人的背上，倒映出了一对依偎着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