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们分手吧。”
“胡娅……”
“你觉得我们能有未来吗?”
“……”
“下个月我结婚。”
“祝你幸福。”
“嘟——”
她叹了口气,默默地放下了手机,内心仿佛沉到了谷底。
六年,六年的时间,全他妈喂狗了,苏矫睦愤恨地想。一股无力感笼罩了她,她感到一阵头晕。与胡娅的点点滴滴一下子涌上了心头,矫睦不争气地哭了起来,她顺手拿起个玻璃杯甩了出去:“操!”
杯子破裂开来,碎成无数冰晶。矫睦直勾勾地看着地上的碎片,内心如触电一般,然后置气似的摔门而去。
马路上,矫睦把电车开的飞快。她喘着粗气,泪水与汗水染湿了她的面颊。
矫睦推开拉吧的门,一屁股坐到吧台前喊道:“要一杯长岛冰茶!
“哟,什么风把你小子吹来啦?”调酒的台p小莹笑嘻嘻地凑上前来,“这次怎么没带你女朋友来?吵架了?”
“不是。”矫睦嘟囔着,“她要结婚了。”
“哦!”小莹的笑容收敛了一些,“那你被甩啦?”
“不怪她。”矫睦说,“她是个好人,只是我不能给她她想要的。”
“你个傻瓜。”小莹把酒推到矫睦面前,“少喝点,断片了可没人送你。”
确实没人了……矫睦自嘲地想。她报复性地喝了一大口,却不小心呛到了自己,矫睦猛烈地咳嗽起来,泪水又一次糊满了她的双眼。
泪眼朦胧中,她似乎回到了从前的时光——
“挂件好评哦,同学。”
大大的杏眼闪烁出惊喜的光彩,温暖而友好的笑容瞬间染红了矫睦的脸颊:“你也是?”
“哈哈哈,我是。”胡娅笑着回答。
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彩虹挂件,矫睦不好意思笑了:“学姐见笑了。”
“没有没有!”胡娅连连摆手,“不要太拘束,就是聊聊天。”
“好。”
“为什么想加入我们舞蹈社?”
“喜欢跳舞。”
“有基础吗?”
“学过国标。”
周围传来一片惊奇的感叹声。胡娅眨巴眨巴眼睛,抿着嘴笑了。
“胡学姐可是咱们社唯一学过国标的!”旁边一个学长喊道,“你俩跳一个吧!”
矫睦更不好意思了,但是胡娅却把手轻轻搭在了矫睦的肩膀上:“会跳探戈吗?”
“会。”
双手触碰的那一刻,一股无名的火花在矫睦内心爆开。随着《La Cumparsita》的响起,两人逐渐被音乐缠绕,在节拍中交织着舞步的画卷。矫睦直愣愣地瞪着胡娅的眼睛,忘记了一切。
“你叫什么呀?”
“苏矫睦。”
“我叫胡娅。”
“一起去吃饭吗?”
“好。”
“我去自习室,你去吗?”
“等我。”
“在吗?”
“睡了,晚安。”
“梦里见。”
夏日的晚风拂过长街,吹得绣球花一颤一颤的。矫睦拉住了胡娅的手:“我喜欢你。”
胡娅轻轻一笑,歪头问道:“那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似乎什么东西爆炸了,震得矫睦晕头转向的,她艰难地咳出了三个字:“我愿意。”
无需多言,那一个深深的拥抱就说明了所有。萤火虫翩翩起舞,照亮了整片花田。
“宝贝,我考研上岸了,你也要加油!”
“姐姐等我!”
我们撑过了两年的异地恋,当我拿着研究生录取通知书奔向她时,我以为什么都不会把我们分开了……
什么时候呢,当研究生快要毕业的时候,她突然冷淡了。
“在干嘛?”
“才发现你没有回我信息哦。”
“你在哪?”
“刚才在忙。”
“我真是傻瓜。”矫睦心想,她肯定谈到男朋友了才对我这么冷漠的,根本没有什么断崖式分手。想到这里,矫睦赌气般地将酒一饮而尽。
“再来一杯……”矫睦含糊不清地说道,脸上浮起了淡淡的红晕。
“别喝了!”小莹一下子抢过了矫睦的酒杯,矫睦猛地抬起头来,撞上了小莹泪盈盈的双眼。
矫睦一下子想起来了,自从大学以来,小莹一直对自己有意思。但自从自己和胡娅在一起后,小莹就再也没联系过自己,而是疯狂地谈了好几段短暂的恋爱。大学毕业后,小莹便留在本地的拉吧当台p,两人的交流只限在矫睦带胡娅来喝酒的时候。
小莹小心翼翼地走向醉得东倒西歪的矫睦,伸出颤颤巍巍的手,轻轻抬起矫睦的下巴,吻上了矫睦湿漉漉的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