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安越的心被这突如其来的坦白触动,他紧紧盯着木云鹤,想要从他的眼神中寻找到更多的线索。
“我们曾经约定,无论发生什么,都要相信彼此。”木云鹤继续说道,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时空,回到了那个充满承诺和希望的过去,
“但是,当最需要我去信任他的时候,我却选择了怀疑。我怀疑了他的决定,怀疑了我们的一切,甚至怀疑了他的爱……”
路安越不会安慰人,但此时此刻看木云鹤都快要碎掉了,忙安慰道:“云鹤,其实人生在世,看开一点不好吗?谁没有做过错事,况且你爱人此刻不是好好的吗?你还有的是机会可以去弥补啊!”
木云鹤抬起头,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微弱的希望,就像在黑暗中寻找光明的旅人:“你真的这么认为吗?我真的还有机会吗?”
路安越点了点头,他的笑容中带着一丝坚定:“当然。人生总是充满了意外和可能性。只要你不放弃,总会有希望的。”
不对啊,路安越答应陪他玩游戏喝酒是来套消息的,怎么变成安慰人了!
不对劲,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
木云鹤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似乎看出了路安越的犹豫和担忧。他轻轻一笑,语气故作轻松:“好久没和人这么开怀的聊过了,真是谢谢你了,安越医生。所以,游戏还继续嘛?”
路安越刚想拒绝,但当他看到木云鹤那可怜巴巴的神情,他心软了。
那是一种混合着孤独、渴望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的表情,让人难以拒绝。
“哈哈,我……我也是……继,继续吧。”路安越的话虽然有些生硬,但他的语气已经柔和了许多。他在心里暗暗提醒自己,这个游戏也是个机会,可以更自然地引导话题,达到他的目的。
“那好,我想问一下安越医生小时候做过什么有趣的事?”木云鹤笑着看着他,仿佛一只人畜无害的小狐狸。
路安越微微皱起眉头,努力回忆着过去的点滴,但脑海中的记忆却如同被一层迷雾笼罩,模糊不清。
他轻轻叹了口气,眉头紧蹙,眼中满是困惑和迷茫。“唔……记不太清了,我以前的事忘了很多,倒是我好友告诉了我些许,他自小与我一同长大,倒和我一样姓路。”他喃喃自语道。
他努力地回忆着,试图从那模糊的记忆碎片中拼凑出自己的过去,但却徒劳无功。
他不明白为什么好友所说的关于他的事,几乎没有一件是有趣的,这让他感到十分困惑。
“我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为什么我的过去如此平淡无奇?”他不禁陷入了沉思,心中充满了疑问。
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是否出现了偏差,还是说他的过去真的就如此无趣?
路安越说完后,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烈酒入喉,仿佛是一条火龙在喉咙里肆虐,炽热的火焰瞬间席卷全身。他的喉咙像是被火烤过一般,火辣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他紧皱眉头,放下杯子,用手紧紧地捂着喉咙,试图减轻那股灼热的刺痛。然而,那股烈劲儿却如影随形,不断在他的体内蔓延,让他的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你的这位朋友,倒真是不、一、般、啊!”木云鹤盯着路安越,咬牙切齿地说道。那模样,仿佛要吃人一般,好像下一刻就要冲过来揍路安越一顿。
和他一起长大,知道关于他的事情,还姓路,他所说的“朋友”不是路严还能是谁?
这小子命也是大,七年前怎么没给他也弄死?
他就说呢,这么多姓氏,他怎么就偏偏选路姓。路姓从多年前就人丁稀少,他既要换名,也最不该是路姓,除非是……
路安越被他看得有些发毛,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是吧,原来你也这么觉得。”
说完,路安越又灌了一口酒,试图掩饰自己的紧张。
然而,酒精的作用让他的脑袋越来越沉重,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起来。
“这酒……度数挺高的哈……”路安越喃喃自语道,眼神迷离地盯着手中的酒杯,似乎对眼前的一切感到有些困惑。
而一旁的木云鹤,则静静地看着路安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我不玩了,我要去找我娘,她还在等我呢……”路安越突然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声音中带着一丝迷茫。他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仿佛是酒精让他失去了理智。
然而,就在他刚刚站起身来的时候,一股强烈的失重感袭来,路安越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倾倒,直直地朝着身后的桌角撞去。
路安越紧紧闭上了双眼,心中暗自祈祷不要受伤太重。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路安越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竟然安然无恙。
“蜗牛?谢谢你接住了我……我刚才差点就要撞傻了。”
原来,在关键时刻,木云鹤眼疾手快,一把捞起了即将与地面亲密接触的路安越,避免了一场可能的灾难。
如果不是木云鹤的及时出手,路安越恐怕明天就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可是,蜗牛又是什么鬼呢?
“……离傻也不远了。”木云鹤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这个人真是喝醉了。
然而,他依旧如呵护珍宝般小心翼翼地将路安越扶到一旁坐下,生怕他再次摔倒。
路安越很轻,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带走。木云鹤伸出手,似乎不费吹灰之力便能抓住那飘渺的身影,但当他的手指触碰到那片温暖的空气时,却只感到了一阵虚无。
路安越的重量,不是肉体的重量,而是一种情感的负担。他的存在,就像当年那个无论如何挽留也留不住的人,那份沉重的情感,让人无法承受,却又无法放下。
木云鹤的眼中闪过一丝哀伤,他记得那天,那个人转身离去的背影,是那么的决绝,那么的无情。他伸出手,想要抓住那即将消失的身影,但最终,他的手中只握住了一片虚无。
如今,天安越就在眼前,但木云鹤知道,那轻飘飘的外表下,隐藏着的是一颗沉重的心。他想要靠近,想要了解,想要弥补当年的遗憾,但同时他也害怕,害怕再次面对那份无法承受的重量。
——
天安越的唇角微扬,泛起一抹淡淡的嘲讽,然而他的眼神却仿若深潭,空洞无物,似乎在竭力隐藏着某些东西。他的嗓音沉稳而冷淡,可在那沉稳之中,却隐约透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仿佛在竭力克制着内心的波澜。
木云鹤的眉头紧紧皱起,他的眼中满是痛苦:“安越,你应知晓我绝非此意……只要你肯回头,我一定会帮助你复仇,只是现在并非良时,再等等,待我们……”
天安越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凄苦的笑容,“我们?呵……你在我这里究竟是以何种身份说出这番话的?你又算得了什么?帮我?我无需你的帮助,只求你离我远些……我嫌你恶心啊,你看不出来吗?云鹤。”
天安越自上次之后,便再未如此亲昵地称呼过木云鹤,此番虽叫了,语气却冰冷至极……
木云鹤的瞳孔微微收缩,他的面庞上闪过一丝惊愕,声音中夹杂着一丝颤抖:“你……一定要这样吗?”
天安越的面庞依旧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样,他的眼神中毫无温度可言,声音寒冷如冰:“我之所为与你何干?”
说罢,天安越转身离去,他的背影显得孤寂而决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