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时分，星星点点
扶桑一身月白色宽大素衣，墨发披散，只用发带虚虚束缚
打开房门，院子里一方桌的几个人回过头，笑容消失，愣愣的不说话
扶桑抿着唇往前走了几步，认真的看着文潇
月扶桑“她是服毒自杀，我问心无愧”
乘黄对她的恨，不过是自欺欺人
文潇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扶桑说的她，是初代神女
扶桑没等她的回应，转身去往后院
几个人这才反应过来，叽叽喳喳
白玖“我的老天爷啊，我的心跳都要停了，这就是神女吗？！”
和白泽神女不同，她们只是拥有白泽神力的普通人
但扶桑却是真真正正的神
尤其是现在恢复了记忆，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有些悲天悯人的感觉，漆黑的瞳孔中似有幽光，像极了画中走出的仙女
英磊“我也是好起来了，跟上古真神是好朋友！”
两个幼稚鬼互相攀比，惹得赵远舟给了两人一个大大的白眼
赵远舟笑容克制，心里却在哈哈大笑，好朋友算什么，是他把扶桑捡回来的！是他！！！
文潇叹了口气
文潇“可是我看扶桑好像误会了”
气氛沉寂了一会儿，两个幼稚鬼又互相指责对方刚才为什么看傻了不说话，顺便把赵远舟拉入“战局”
裴思婧和文潇对视一眼有些无奈
裴思婧腰间系着一个人偶，是裴思恒
赵远舟用法术暗中将裴思恒的意识收拢重新凝固在木偶之上，但既为混沌法术，也就意味着无序无常
裴思恒的意识将被困于木偶之中，在看不见，听不见的混沌之中清醒着，但也有一定几率，他会出现
赵远舟坦言，这些没有定数，最差的情况，他会穷其一生都无法再现人世，意识清醒地被困住数十年，感知不到世界，也不会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当然，也可能每日每夜都能陪伴守护裴思婧，这个选择一旦做出，便无法再后悔
对裴思恒来说，无论重来多少次，答案都是一样的，所以他又出现在裴思婧的面前了
裴思婧摸了摸人偶，目光柔软
缉妖司的后院本该有一棵柿子树，冬天光秃秃的枝头挂满了柿子，十分可观
扶桑站在那里看了很久，她和卓翼宸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里
那个时候以为是一场梦，现在看来不过是时空失序，让她提前遇见了卓翼宸
正想着，身后传来脚步声，听声音是卓翼宸
月扶桑“小卓，柿子树怎么没了？”
脚步声猛的顿住，身后人的呼吸乱了几分，一时间两人无话
尽管扶桑没有回头，也能感觉到身后那人的视线灼热
卓翼宸“……缉妖司修整，结不出果子，便砍了”
卓翼宸声音有些颤抖，带着些许嘶哑和犹豫
扶桑扭头看他，卓翼宸眼眶微红，眼中的情意不再隐藏
卓翼宸“……你记起来了”
没恢复记忆之前，扶桑总会觉得卓翼宸的感情来的太过奇怪，哪怕是曾经见过，也不会记得这么久
可现在想起来，卓翼宸看她的眼神一直都不清白
她是小卓唯一的朋友，是他至暗时刻的救赎和阳光
以前经常梦到她，后来不会再做梦，也会日日想起她
扶桑眉眼弯弯，心里一软
卓翼宸拿了干净的帕子仔细擦拭扶桑潮湿的发尾，认真专注，黑色的鸦羽微微颤抖
月扶桑“想不到小卓大人也会这么照顾人啊~”
卓翼宸抬起眼眸，清澈的瞳孔中倒映着她的身影，扶桑心里一颤，乱了呼吸
卓翼宸很想问扶桑，既然自己这么会照顾人，那要不要考虑考虑自己？
话到了嘴边还是没说出口，他看出了扶桑的犹豫
不就是冰夷的转世嘛，不就是替身嘛
那个人可以，他也可以
反正已经等了八年，也不在乎这些了
卓翼宸难得有些执拗，这件事他想过很多次，他不排斥
从冉遗事件后扶桑看他的那个眼神起，他就已经想好了
卓翼宸“我……”
月扶桑“小卓，什么时候出发去昆仑？”
扶桑移开视线转移了话题
卓翼宸的心思都写在脸上，让她有些惶恐
卓翼宸沉默了半晌，才回答扶桑的话
卓翼宸“明天早上”
月扶桑“英磊跟我们一起去吗？他不怕英招爷爷打他啊？”
扶桑笑的眉眼弯弯，眼神中透露着狡黠
卓翼宸心里一动，算了，再等等吧
卓翼宸“是，他不打算去”
扶桑撑着下巴叹了口气，英磊说是不去，其实心里还是想的
月扶桑“带着他好了，英招爷爷要是发火，就把赵远舟推出去，反正他没少挨打，离仑他……”
想起离仑，扶桑心情不免有些低落
年少相识的青梅竹马，怎么就走到了这般地步呢？
卓翼宸“你跟离仑……关系很好吗？”
上次相见明明连个眼神都没有，但扶桑口中说出的话却过分熟稔，卓翼宸不禁有些不悦
月扶桑“赵远舟不是说过很多次嘛，是他在大荒捡到了我，其实那天还有离仑”
月扶桑“只不过离仑一直不善言辞，而且不太喜欢我，所以我跟赵远舟的关系更好一些”
扶桑突然愣住，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色有些不太好
卓翼宸询问，扶桑也只是道自己有些累了
一直等到门外的身影离去后，扶桑这才睁开眼睛，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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