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宫里有一池温泉水,流水潺潺,烟气缭绕。月下温泉,更显出朦胧之美
宫尚角泡在温泉池中,头发湿漉漉地披散在身后
宫尚角听见脚步声没有回头“这本是下人的事情,上官姑娘不必劳烦”
上官浅“角公子怎么知道是我?”
宫尚角“每个人的脚步节奏、轻重缓急、气味、呼吸……都不相同,你应该受过训练吧?”
上官浅“是,无锋为了把我培养成真正的大家闺秀,可没少下功夫”
她一边说,一边走到温泉池边,把手上托盘里的水果、酒、香薰一一放在温泉边上宫尚角能够伸手取到的地方
两人离得很近,宫尚角能够看出她特地化了精致妆容,比起往日的清纯素雅,平添了一分成熟与妩媚
而眉眼间还透出大伤初愈后的一点病态,美艳中带着柔弱
宫尚角“身子都痊愈了吗?”
上官浅“好像伤口都好了,没怎么留下疤痕,公子看看吗?”
上官浅微微拉开衣襟,露出白皙的脖子和锁骨,她定定地看着宫尚角
宫尚角眼睛里起了一层薄雾,但却没动,也不接话,随着喉结滑动了一下,他把眼睛闭上了
上官浅低着头,被温泉蒸腾的热气熏红了面颊,如同一朵盛放的牡丹等待着有情人采撷
她见宫尚角沉默不语,闭目养神,于是只好起身
上官浅“不打扰公子雅兴了”
宫尚角“这处温泉有疗伤养肤的功效,你要不要试试?”
上官浅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宫尚角静默的背影,温泉水雾里他的肩膀肌肉结实、分明
池子中两条锦鲤缠绵游动着,激起不小的浪花
宫远徵走进庭院,却被守护在外的金复拦住了“角公子已经歇息了,徵公子明日再来吧”
宫远徵有些奇怪奇怪“我哥今天怎么睡得这么早?”
金复表情有些微妙,低头没有回话
宫远徵看了看没有点灯的卧室,转身走了,回徵宫中,远远瞧见金繁神色有异,带着七八个佩带兵刃的侍卫疾行
行色匆忙,也未掌灯,显然不是日常巡视,心头一动,便在暗中跟随
宫远徵潜伏在羽宫屋顶,远远看见金繁带队来到羽宫
金繁小声指挥布置着,身着深色衣服的侍卫们很快分散开,有些上了屋顶,有些隐入树冠,有些潜藏在庭院山石之后
宫远徵一头雾水“羽宫?金繁在自己的地方,干吗这么鬼鬼祟祟?”
云为衫走进正在忙碌筹备的下人房间,仆人们正在忙碌,见她进来,急忙问安
“云姑娘,我们正在准备熄灯后的安神驱虫熏香,您怎么来了?”
云为衫“执刃大人和我刚刚从山里回来,山谷中水汽重,阴冷潮湿,今晚要在熏香里加一些艾草,驱一下湿气”
“这些熏香是挂在户外的,恐怕效果不佳,不如直接在执刃房间放一盆艾草熏香可好?”
云为衫“也可以,那你去库房取一些艾草来”
云为衫支走一个仆人,又打发另一个仆人离开,让他再取一盘艾香放到自己房间
待两个仆人都离开之后,云为衫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纸包,把纸包里的粉末倒进几只熏香香炉里
夜暮逐渐深沉,羽宫内的灯火陆续吹灭
下人取下屋檐最后一盏灯,挂上户外香炉后,整个羽宫都就寝了,香炉里的烟雾缓缓弥漫开来,淡淡的熏香无声地浸入夜色
宫远徵嗅觉灵敏,闻到了熏香的味道,心头更加起疑,是谁用了熏香呢?迷倒众人之后意欲何为?
他还没来得及多想,屋顶上的两个侍卫就已经摔落下来,掉在庭院里,昏迷过去,提灯巡逻的仆人也歪在墙角,昏睡过去了
夜色中的宫门小道上,月长老提着一只灯笼走在荒野草径之中,他的衣摆扫过路边的野草,衣摆上的云纹若隐若现
月长老脚步匆匆,神色间带着些许神秘
月扶桑“哥?这么晚了……”
扶桑敛眉看着月长老,神色晦暗
白日里云为衫将五彩绳落下了,扶桑看到后前来归还,却看到月长老脚步匆匆的进了羽宫,直奔云为衫房间
万一被发现月长老私下与云为衫见面,十张嘴也说不清
月扶桑“哥!”
月长老回头看见扶桑,有些诧异,不过片刻就恢复了那副风光霁月的模样
月扶桑“这么晚了你来找云姐姐做什么?”
月长老将扶桑凌乱的发丝抚到耳后,神色悲痛,眼眶微红
月长老“我……为了云雀而来”
云雀?那个差点成了她嫂子的姑娘?和云为衫有何关系?
月扶桑“我跟你一起,万一被发现了可就说不清了”
月长老“跟我来”
月长老敲门,带着扶桑快速进去,房门被关上
远处枝头上的宫远徵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只不过离得太远没听见说什么
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去角宫告诉宫尚角,宫远徵深深看了那房间一眼,果断转身,却见一抹寒芒
宫远徵“你敢和我动手?以下犯上,好大的胆子!”
金繁“你深夜潜入羽宫图谋不轨,我作为羽宫侍卫,动手理所应当”
宫远徵“你竟然没有中熏香之毒?难道你也用了百草萃?”
宫远徵声音阴沉“区区一个绿玉侍,怎么可能有资格领取百草萃?!我早就说你有问题”
宫远徵“这次新仇旧恨一并计算,羽宫这次屋顶恐怕都要被掀翻了!”
金繁一语不发直接出手,宫远徵不敢大意,使出浑身解数,两个人你来我往缠斗在一起,一时难分高下
而此时的宫子羽,已然蹑手蹑脚来到了云为衫的门外,静伏在窗下
云为衫房间里,空气并不松快,三人在黑暗中面对面而立,都保持着警惕
扶桑不敢大意,只怕今晚会有大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