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角独自穿过回廊,来到庭院,但见月光如水,墙角一枝杜鹃随风摇曳,如刚被洗过一般
散发着朦胧柔软的光晕,不由仰望明月,呆看了多时,不经意间转头回望,瞧见上官浅的房间亮着灯火,便信步走了过去
上官浅刚煎完药,此刻坐在桌边,将放入金龙胆草熬煮的汤药服下,她刚放下碗,宫尚角就推门进来了
宫尚角“金龙胆草够用吗?”
上官浅“够的,雾姬夫人给了好多,我怕留了疤痕,角公子不喜欢”
上官浅眼波潋滟,眉目含情
宫尚角“你可以直接问我要,一味药材而已,不用委曲求全地去道歉”
上官浅“没有委曲求全哦”
宫尚角“是吗?”
上官浅“我知道公子仍在怀疑雾姬夫人,所以我才去缓和关系,方便日后替公子继续打探”
宫尚角“是替我,还是替你自己?”
上官浅靠近宫尚角“替你,就是替我,我和公子,不分彼此”
她的手慢慢向下移动,见他神色未动,便以小指钩起了宫尚角的左手,而后两只手紧紧握住他的整只手
上官浅“我们都想找出无名,更应同心协力才是”
宫尚角“你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上官浅眉眼微动,似乎也愣了一下,有些不一样了?
上官浅“也许这才是真正的我,既已被公子发现了我的真实身份,我也就坦诚相待了”
上官浅微笑着,面容中少了之前的温婉、害羞,多了妩媚、自信
上官浅“公子可喜欢?”
宫尚角看着旁边含苞待放的杜鹃花“应该快要开了,很快就知道我喜不喜欢了”
宫子羽通过炼域的消息已然传到角宫,金复走进宫尚角的房间,对屋内的宫尚角和宫远徵禀报
“云为衫回了羽宫,看来羽公子已经闯过第二域了”
宫远徵立刻皱起了眉头,脸上溢出一股不平之色,忍不住小声哼了哼
倒是宫尚角听到后平静如常,虽略有些意外,但看起来神色并不厌恶
宫尚角“他倒真让我有些刮目相看了”
宫尚角“雾姬夫人那边有什么异常吗?”
“雾姬夫人每天都待在羽宫,初一、十五,她会去后山祠堂为老执刃念经,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走动”
宫尚角皱了一下眉,踱步沉思着
宫远徵“继续监视雾姬夫人,她早晚会露出马脚”
“是”
这时,一个丫鬟端着一个衣盒进来禀报“公子,这是你吩咐的为上官姑娘准备的新装,请角公子过目”
宫尚角“不用了,送过去吧”
待丫鬟和金复都离开后,宫远徵忍不住上下打量着宫尚角,像看一个陌生人似的
宫远徵“有话就说吧”
宫远徵深吸一口气,还没开口,宫尚角又摆摆手
宫尚角“你还是别说了”
宫远徵“我……”
宫尚角“我明白,你的话全都写在脸上了”
宫远徵索性一转身,气呼呼走了
新装送到房间里的时候,扶桑还没起来,听说新衣服到了,只着里衣就从床下下来了
月扶桑“快让我看看,哎呀,月见你别推我”
月见推着扶桑回到床上,用被子把人包裹住
月见“小姐也不怕着凉,我把衣服拿出来给你瞧不就好了”
一共是两件衣服,都是素净浅谈的颜色,一件月白色,一件荷绿色
没有太多繁杂的装饰,但是衣摆处都用银色丝线绣了含苞待放的昙花
料子也是极好的,摸起来很厚实
月见“送衣服来的小丫鬟说这是徵公子亲自选的颜色和样式,恐怕这昙花也是亲自吩咐的”
扶桑心里一动,微微弯起唇角
月见“小姐今儿个穿哪件?”
月扶桑“那件绿色的吧,远徵在徵宫吗?”
月见“一早就出去了”
月见伺候着穿好了衣服,外面太阳正好,万里无云
扶桑在太阳底下晒的暖洋洋的,见宫远徵回来,眼睛一亮就跑过去
月扶桑“远徵远徵!你看!好看吗?”
女孩提起裙摆在他面前转了个圈,白桔梗在她身后都失了颜色
宫远徵心里一悸,跳的厉害,不自觉柔和了眉眼
宫远徵“好看,特别好看”
女孩得了夸奖笑的眉眼弯弯,脸上泛起绯红,好看的要命
宫远徵咳嗽几声落荒而逃,像是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追赶
然后又是接连好几天不见人影
扶桑也没空搭理他,因为她让人打了一副牌九,把宫紫商几个人都喊了过来
徵宫难得热闹非常
宫远徵朝后院走去,看到院子里的场景,表情差点没绷住,揉了揉眼睛才确定自己没看错
几个人桌子上都摆满了银两,哪里还有平日里大家闺秀的模样?
月扶桑“话说,宫子羽的月宫试炼不是结束了嘛,怎么还没回来?”
云为衫“月长老要传授执刃斩月三式,要晚些回来”
月扶桑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原来如此,最近各位公子们有什么动静吗?宫远徵那家伙又整天不见人影”
宫远徵最近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一天到晚的待在角宫,也见不着人
宫紫商闻言掀起眼皮瞥她一眼“妹妹,这是可以问的吗?”
月扶桑“我就是好奇,男人们之间的勾心斗角,管咱们姐妹几个什么事?”
宫紫商认同的点了点头“嗯,言之有理”
云为衫“该谁出牌了?”
上官浅犹豫了一会儿打出一张牌,她对这个还真不太会玩儿
扶桑抬起眼四处看了看,总觉得有人一直在看她,正巧看见不远处树荫下站着的宫远徵
月扶桑挥手“宫远徵!”
宫远徵一甩衣袖,冷哼一声,大步离开
月扶桑疑惑“谁又惹到这个小祖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