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正在药房里摆弄满柜子的药瓶,挨个查看,眉头紧颦,身旁站着战战兢兢的管事
宫远徵见扶桑过来,上下打量了一番才不满的开口“你来做什么?”
扶桑仔细的打量着这位年轻的徵宫宫主,漂亮的眉眼带着不悦,询问她来这里的目的,却没有丝毫心虚
那日夜里看不清楚,如今瞧得仔细,难免心里漏跳一拍,小公子长得当真好看
月扶桑“如今我与你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要是出了什么事,连累了我可怎么办?”
少女眉眼弯弯,似乎是笑着的,眼睛里却透露着打量
两个人之间暗流涌动,就这么静静的打量着对方,似乎谁也不想败下阵来,良久还是宫远徵率先移开了视线,有些不自然
月扶桑走到宫远徵身边,轻声询问“老执刃和少主中的什么毒你可知晓?”
宫远徵“执刃和少主所中之毒是宫门自己的毒药送仙尘,此毒发作极快,如果没有及时解毒,必定身亡”
月扶桑“送仙尘……你的意思是有法子解?”
宫远徵如实回答“有,但很难”
宫远徵“从这味毒药研制成功以来,几乎没有成功解救的先例,送仙尘是扩散性剧毒,会随气血迅速流遍全身,留给解毒者的时间近乎苛刻”
月扶桑“有多苛刻?”
宫远徵“心跳两百次”
月扶桑“如此烈性的毒药,难获取吗?能否从此处下手?”
宫远徵“送仙尘在旧尘山谷内外的各个宫门据点都有贩卖,只要出得起价”
扶桑闻言嘴角一抽,不难获取的毒药却难以解毒,这不就是必死无疑嘛
扶桑还想说什么,新任执刃宫子羽和金繁也来了医馆,看见两人皆是一愣
宫子羽“徵公子和月姑娘也到医馆来了?所为何事?”
管事恭恭敬敬行了一礼“执刃大人”
扶桑欲言又止,张了张嘴又闭上,按理说她应该称呼宫子羽为执刃,可她如今是宫远徵的未婚妻,宫远徵与宫子羽素来不对付
宫远徵把扶桑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满意的轻哼一声,对宫子羽的问题置若罔闻,随手将把那瓶药放好,谁也没有搭理
金繁“徵公子,按照规矩您看见执刃大人应当行礼”
宫远徵“你是谁?你也配和我说话?”
嘶~这看不起人的小模样真招人稀罕~
宫子羽“金繁,徵公子不愿行礼自有他的理由,我虽不解但也不强求,交由长老院评判即可”
这……打不过就找家长告状?扶桑抬眼颦眉
宫远徵垂在身侧的手指捏了捏,似厌恶又似忍耐,这人居然拿长老院压他!正想服软,却感觉自己的手被另一只微凉的手拍了拍
月扶桑往前几步挡住宫远徵“瞧羽公子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家远徵不守规矩呢,不过说来也是,毕竟您这执刃之位还没坐稳难以服众,不称呼您为执刃也是情有可原”
我家远徵……
宫远徵心里一烫,又有些羞恼
月扶桑“毕竟都以为是角公子继位,不成想最后成为执刃的却是羽公子,大家伙儿心里还没适应,羽公子可千万要大人不记小人过,可别在心里恼了大家伙儿”
扶桑才不管眼前的人刚没了父亲和兄长,没道理因为这个别人都要恭着他
月扶桑“再者说,不知道的还以为羽公子多小心眼呢,一个称呼就要上告长老院,这不是给长老们添麻烦嘛,毕竟他们年纪大了,经不起这等小事折腾,不知道的还以为羽公子多小肚鸡肠呢”
月扶桑“您说是不是啊,羽公子?”
扶桑一句一个羽公子,阴阳怪气的说宫子羽的执刃之位来的不正,把宫远徵轻而易举的择出来,句句看似劝和,实则指责宫子羽小肚鸡肠
三言两语把宫子羽和金繁的话堵下去,把两人气得不行
这下这口气是爽了,但也证明月扶桑站了队,但从她被指给宫远徵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划分了不是吗?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宫子羽踩的不仅仅是宫远徵的面子,也是她的
没办法,不管经历几世,她这护短的性子都改不了
宫远徵动了动手指,漆黑的眼眸只装下他面前的姑娘,一字一句,一言一行都砸在他心口上
从来没有人为他这般说过话,哪怕是哥哥也会分个对错
宫子羽脸色铁青,说不过扶桑,只能对准不善言辞的宫远徵,咄咄逼人,句句夹枪带棒,话里话外都是宫远徵害死了他的父兄
嘿,我这暴脾气!
扶桑又要上前,被宫远徵扯到了身后,相比起宫子羽的咄咄逼人,宫远徵镇定自若,充满了和他年龄极不相称的沉着
宫远徵“宫门上至长老,下至夫人,多年来一直服用徵宫研制的百草萃以及其他丹药与膳食,从未出现过半点差池”
宫远徵“刚你问我何事也来医馆,其实我正是为了检查药房里的百草萃是否有问题”
宫子羽“是吗?那检查后的结果是?”
宫远徵“没有问题”
宫子羽“那就又绕回来了,我父亲和兄长怎么会中毒呢?”
宫远徵“百草萃虽由我负责研制,但送到各宫府邸之后都由各自的仆人伺候服用,不如执刃大人好好查查你们羽宫的下人,也许会有惊喜”
宫子羽“羽宫的下人,我自然会查”
宫远徵反唇相讥“你确实该查,而且执刃大人位子还没坐热,就无凭无据空口栽赃我们徵宫,也是厉害”
宫远徵看见宫子羽走远了,敛起了方才针锋相对的神色,目光一沉,重新抬起头时冷得吓人
宫远徵“把之前所有的百草萃全部销毁,之后宫门上下都服用熬制的新药”
少年目光微斜,写满了不容置疑的阴郁,贾管事低头瑟缩了一下,只能应是
扶桑本想着好好跟宫远徵吃顿饭,以后夫妻同体,虽说算不上相濡以沫,但也得相敬如宾不是?
谁知话刚说出口,小公子就红了脸,骂了一句不知羞耻就跑远了
月扶桑“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啊?”
月扶桑“谁不知羞耻?宫远……咳咳……咳咳……”
扶桑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撅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