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室内,我紧闭双眼,耳边回荡着清幽的箫声,心中波澜起伏,却始终不敢抬眸直视那吹箫之人。“萌萌,我记得系统空间里是可以兑换忘情水吧?”我轻声问道。萌萌忽地飞至我面前,用圆滚滚的小爪子轻抚我的额头:“清清,你到底想做什么啊?”我凝视着这只活泼的熊,嘴角微微上扬:“你猜呢?”我试着缓缓转头,却感到身体沉重,始终难以动弹。萌萌看着我的动作,虽不解其意,但仍用它那柔软的爪子轻轻帮我转动头部,使我得以看见坐在桌前吹箫的泽芜君:“萌萌,你听,泽芜君的箫声,是否如他本人一般,温润如春,和煦如风。他,本应永远如此才是。”尽管我如此与萌萌说,心中却依旧难掩一丝落寞。
萌萌凝视着吹箫之人,趴在身旁,用双爪托腮,转头疑惑地问道:“清清,你也是喜欢泽芜君吗?既然你们彼此心意相通,为何不直接在一起?为何还要兑换忘情水?”我望着这只纯真的熊,无奈地笑了:“萌萌啊,你忘了我这副病弱之躯,时日无多。与他在一起,只会是对他的不负责任。他如此出色,遗忘我才是对他最好的安排。对了,再兑换一份浮梦丹的药材吧。”
萌萌蹭了蹭我的脸颊,用肉乎乎的爪子轻柔地抚摸:“清清,忘情水不就够了吗?浮梦丹就不必了吧?那可是可以让人忘却一切前尘往事的丹药哎,我们似乎并不需要吧?如果用了会不会就太绝情了?”我看着有些慌乱的萌萌,轻叹道:“好了,萌萌安心,不是给泽芜君用的,但也为他预备了一份。浮梦丹我会先留给蓝先生他们,我担心自己离开后,忘情水会突然失效。你别忘了,他不仅是蓝氏的宗主,未来渡过雷劫就会飞升成神。成神后的生命悠长,有备无患,总归是好的。”
萌萌用爪子轻轻戳着我的脸,满脸笑意的问道:“清清,那你是不是打算答应泽芜君同他结为道侣了?”望着床顶帷幔上绣着的卷云纹,思绪飘远又收回,我轻声说道:“不会,不否认我对他有好感。但我无法承诺他未来,是个注定早逝的命。且现在的我就像无根的浮萍,四处游荡,不知归处。除了萌萌你,其他的东西于我来说,仿佛浮云,很缥缈,是我抓不住的。如果从前的我听到他的告白,会毫不犹豫地抓住他的手答应他。如今却不会了,我害怕又像从前一样,明明之前可以是密不可分的关系,第二天就如同陌生人一样,客气疏离。他是此界的神祇,注定与此界同长生,我们啊太渺小了,不必做无谓的挣扎。”
萌萌还是不解:“清清,你是在意之前泽芜君的疏远吗?泽芜君不是已经解释清楚了吗?可我觉得清清你就是想太多了,其实很多事情没必要想那么复杂。而且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你不是泽芜君,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快乐呢?反正如果是我的话,哪怕只有一天时间,我也会很快乐的。”
我看着摇头晃脑的萌萌,有些乐了:“萌萌懂的还真不少,果然是学霸统,优秀!你说得对,只是我现在眼睛有些睁不开,脑子也已经罢工了……萌萌你先兑换吧,其他的等我醒来……再……呼~~呼~~”感觉脸上被什么东西蹭了蹭,眼皮实在沉重睁不开眼,索性放弃了睁眼的打算,低低的嘟囔道:“别闹。”
再次醒来时,映入眼帘的依旧是绣着标志性云纹的帷幔。试着动了动手,翻了个身。哎呀,可以动了,太好了。“阿清,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泽芜君走过来坐在我床边,温和地问道。我小心地想抽回手,却没能成功,无奈只好随他了:“泽芜君,没事,我感觉我已经完全好了。可以回我自己的住处了。”
泽芜君突然双手捏住我的肩膀,眼神中带着一丝急切:“怎么,阿清这是要和我划清界限了么?不然明明之前都叫曦臣哥哥,现在怎么又叫回泽芜君了?”我看着眼前依旧清煦温雅的人,轻声解释道:“没有,曦臣哥哥,你想多了,我没有要划清界限的意思,只是刚醒,脑子还没清醒过来。”话音未落,便被他抱进了怀里:“阿清,我心悦你,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我不知道如何面对眼前的人,想逃避却又无法,索性任由他抱着。或许是灵力散尽的缘故,明明什么也没做,才刚醒来,却总感觉很疲惫,很累。“曦臣哥哥,我的身体状况你知道吗?我此后绝无修炼的可能,就是个普通人,甚至还不如普通人健康。与修士相比,普通人的一生于修士来说简直就是沧海一粟,真的不值一提。我知道自己的情况,与你并不匹配,况且我还是男子,与你似乎还沾亲带故。你不在意,青衡君和蓝先生也不在意吗?”
抱着腰的手收得更紧了,耳边传来他有些急切的声音:“阿清,我不在意,只要是你就好!父亲与叔父已经同意了。”我轻叹一声,推了推抱着我的人:“松开点,疼,哥哥是不知道自己的臂力有多大吗?”或许萌萌说得对,有时候确实是我自己这个人想得太多。罢了,就当做了场短暂的梦,伸手搂住身前还在发愣中的人的脖子,语带调笑道:“咳咳~哥哥~那我可是要开始翻旧账了哦!也不知道是谁当初对我可是很疏离呢,明明前一天还哥哥弟弟的亲密无间,第二天就直接闭关消失了。闭关出来后说什么‘锦安,我们都大了,往后与忘机一样我就称呼你的字了。’之后一段时间还总以家族事务多与我保持距离,还……唔~唔~”
我凝视着面前这个人,心中暗自嘀咕:喂!你的君子风度呢?怎么可以这样打断人家说话,而且还是用这种不讲武德的方式!我狠狠瞪了他一眼,用力推了推他,箍住我腰的手终于松了松。难得看见他害羞的一面,我就顺势搂住了他有些尴尬想要离开的身体,唇贴近他的耳边轻轻吹了口气,感受到他抱着我的腰更加紧了,我满意地勾起嘴角,在他耳边轻声细语:“哥哥,你下手轻点呀,腰疼,怎么?哥哥是打算用这种方式杀人灭口么?那我可是欢喜得很呢。哎呀,哥哥~你的耳朵怎么红了,是不是不舒服啊?我帮你揉揉吧。哥哥,腰疼~你轻一点,是阿清哪里做错吗?不然哥哥你干嘛这么用力?”
我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轻轻揉搓着他的耳朵。他抓住我的手,声音中带着几分隐忍:“阿清,别闹!”哼,我就是要闹,凑近他的耳边,轻轻地咬了一下发红的耳垂,悠悠地说:“哎呀,哥哥这是什么意思啊!怎么?才刚得到就不珍惜了?还是说哥哥突然发现不喜欢我这样的?可不喜欢的话,为什么还抱得这么紧呢?哥哥~你倒是说句话呀!哥哥~曦臣哥......”哥、
话音未落,我已经被他推倒在床铺上,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他压在了身下,下巴被一只手紧紧捏住。我没有推开他,反而伸出没被压住的手,挑衅地勾住他的脖子,抬腿缠住他的腰,朝他抛了个媚眼:“哥哥,来呀!快活呀~”看着他那副快要被气笑的样子,有些好笑,看来气的不轻,耳边传来的声音中带着隐忍和克制:“呵,阿清,这可是你要求的。”
“唔唔——”我的嘴唇被他咬住……
看着面前逐渐放大、俊美的面容,我心中暗笑:是我要求的,但这也是哥哥你自己疏忽大意的结果哦!等你醒来可不许生气啊:“唔——呼——我还以为连符纸都不能用了呢,还好能用。”说完,我将已经睡着的蓝曦臣,将他的睡姿调整成了标准的蓝氏睡姿,轻轻抚摸着他眼底的青黑:“明明是个温润如玉的人,怎么亲吻人就这么霸道。还有这黑眼圈,是有多久没休息好了啊?”
“你昏迷期间,泽芜君就没怎么睡过觉。”萌萌在空间里回答道。
“萌萌,我这次又睡了很久吗?”
“是的,你又昏睡了三天哦!清清啊,既然你和泽芜君现在已经在一起了,是不是就用不上忘情水和浮梦丹了?”
我翻身躺在他身旁,因为这具身体状况实在不佳:“还是用得上的,萌萌你先放好,到时候再给我。对了,萌萌,过了这么多天,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
萌萌从空间中飞出,也躺在我身旁。我伸出手,抱住了它软绵绵的小身体,听着它用奶呼呼的声音告诉我这几天的现状:“清清,你在使用回忆符的那天,青衡君他们理清思绪后就开始行动了。当天他们已经写信提醒了江宗主。只是最后不知为何,江宗主还是外出,莲花坞依然被灭了。不过江宗主和江姑娘倒是没事,听说江姑娘是因为回虞夫人的娘家探亲才躲过了一劫。 至于那莲花坞的江少宗主嘛,本来都已经逃出生天了,却不知为何他又大摇大摆地返回送死。清清,你看,我早就说过,有些人的命运,注定的,你无法改变。蓝先生他们将大樊山温情一脉安置在了姑苏彩衣镇,那些有修炼资质的,都成了蓝氏的外门弟子。聂怀桑回到清河后,迅速处理了孟瑶的事,同时暗中监视百家的动向,搜集他们的罪证,尤其是金家的。而射日之征,因云梦江氏几乎全族覆灭,也轰轰烈烈地拉开了序幕。依然是由蓝、聂两家领衔,泽芜君因为担心清清你,就不得不两头奔波,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蓝先生得知此事后,亲自御剑前往清河那边的战场,聂怀桑就再也无法藏拙了,被蓝先生提溜出来当了军师。哈哈哈,清清,你要是看到他大哥当时的表情,肯定也会笑的打滚。当时的场面,真是精彩极了,若不是当时人多,聂怀桑的腿恐怕不保。含光君和魏公子也加入了战场,含光君得知魏公子的过往后,对他的经历格外心疼,如今的含光君对魏公子那简直是百依百顺,甜得让人牙疼!两人就差捅破窗那层户纸了。”
我看着怀里的熊猫,它笑得前仰后合,我并未多说什么,只是轻轻抚摸着它柔软的爪子。不是不想与萌萌继续聊天,只是这具身体又开始本能的疲惫,提不起精神。松开了萌萌,翻了个身,紧紧的抱住了身边的人,沉浸在那满是檀香气息的怀抱中,耳边听着萌萌的絮絮叨叨,渐渐放松了思绪,再次沉沉睡去……
(已更改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