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送完小新,南星就直接去了医院。
到医院取了预约号,坐在候诊室外走廊的椅子上等着叫号。刚才她在前一个病患进去的时候,往诊室里看了一眼,里面只有坐诊的刘大夫,并未见到怀洲。
难道他忘记了吗?不记得也好。可是他怎么会不记得呢?他记忆力那么好。南星突然矛盾起来,这种无来由的矛盾,让她感觉很无助,不知道自己想怎么样?
来不及细想,叫号器在叫她的名字,前一名患者已经从诊室里出来。
南星从椅子上站起身,往左侧走廊看去,刚要扭头看右侧,怀洲气喘吁吁的出现在她面前。
“不好意思,有事耽误了。到你了吧?”怀洲说着,在努力的喘匀气。
带着口罩,穿着白大褂的怀洲与昨天坐在石头上晒太阳的大男孩完全不一样,一种专业,权威的压迫感,南星被震住了,半天没说话,也没动。
叫号器又叫了一遍。
“进去吧。”怀洲温柔的说。
南星点点头,跟在怀洲身后进了诊室。
怀洲跟刘大夫打过招呼,便站在刘大夫身后。
问诊,刘大夫问什么,南星就答什么。
“还是做个检查”,刘大夫指指身后拉着帘子的小床。
“好”,南星起身去了帘子后面。
没听到刘大夫和怀洲说话,应该是之前已经沟通过,为了不让南星更尴尬。
南星准备好,深呼吸一口气,“好了。”她说。
怀洲刚准备进去,只听刘大夫说,“你试试她宫颈有没有异常?”
怀洲一顿,他本来以为只是像上次一样采集样本,两秒结束。
现在刘大夫让他检查她的宫颈异常,那就意味着他的手指要在她身体里旋转一圈,然后问她有没有哪里疼。
这让本就紧张的怀洲,倒吸一口凉气,他感觉自己呼出的气息都是滚烫的。
怀洲戴上医用手套,低垂眼眸,撩开帘子,头偏向一边。
南星也把头偏向一边,她突然觉得很紧张,与上次检查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明明知道不疼,为什么会紧张,南星不解。
“嗯。。”异物感让南星身体突然收紧,怀洲的心也一紧。
“你放松。”怀洲说,头还是偏向一边。
南星点点头,但是怀洲看不到。
随后,南星感觉怀洲的手指在她的身体里旋转了一圈,“疼吗?”
怀洲看向南星的眼睛,只见她紧闭着双眼,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珠,几根发丝粘在她的额前,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怀洲想笑,忍住了。
“疼吗?”怀洲又问了一遍。
“啊?”因为太紧张,刚才没听到,“疼~”,南星说。
怀洲快速的收回手指,拿起身旁的一根小针,在南星的小腿上扎了一下。
“嗷~”,南星大叫一声,疑惑的看着怀洲。
怀洲放下小针,取下手套,“这叫疼,刚才那叫有感觉!”说完转身出了帘子,还不忘把帘子拉拉好。
南星整理好衣裤出来的时候,诊室里只有刘大夫,“缴费去吧,明天过来看结果。”
见南星在找什么的样子,刘大夫又说,“样本怀医生拿去送检了。”
南星谢过刘大夫,缴费的时候见一条未读信息,是怀洲发来的,“我有手术,先过去了。”
南星交完费,回家的路上,接到阿粤的电话。
“怎么样?检查做了吗?疼吗?”
南星想了想,“不疼。”
“那就好,什么时候取结果?”阿粤问。
“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好紧张。还不如疼一下呢。”南星说。
“紧张?又不疼,你紧张什么?”阿粤突然又说,“你不会喜欢怀医生吧?”
“喂,你别乱说,我怎么可能。”南星连忙制止她。
“开个玩笑嘛,干嘛那么认真。明天出结果吗?”
“嗯”。挂了电话,南星打开微信,怀洲的对话框印入眼帘。
南星又看了一遍怀洲的信息,最后还是没回他,关上手机。
怀洲下了手术,拿出手机,没见南星回信,心中不免失落,想了想,又给她发一条信息,“明天你几点来看结果?”
“九点。”这回南星回的快。
第二天上午,怀洲没有手术,但他还是早早就去了医院。快九点的时候从办公室往妇科就诊室走,远远就看见南星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手里拿着检查报告,低着头静静地等待。
好乖啊,怀洲想。
“早!”怀洲走到她身边坐下,“几号?”
“没有号。”
“噢,对,看结果,一会儿里面的人出来,你直接进去。”
“你看吗?”南星扬扬手里的报告问。
“我看过了。”
“啊?”
“医生电脑上能看到。”
“噢!”
“不用担心,我看数据,吃了一个月的药,效果还不错。不过最终还是听刘大夫的,他经验更丰富。”怀洲说完,南星点点头。
门开了,里面的患者走出来,南星进去,怀洲在她身后。
刘大夫认真看了结果,“挺好,效果不错。那就继续吃药,我给你把药量调整一下。一个月后,再来复查,我看基本就好了。”
听刘大夫这么说,南星眼见着高兴起来,露出两排白白的牙齿,很可爱的样子。
“不过这一个月夫妻生活节制点,太频繁不利于宫颈的恢复。”刘大夫说。
“没有。”南星说。
刘大夫不再说话,低头写病历。
怀洲蹙着眉,不解的看着南星,’没有‘是什么意思?没有性生活吗?怀洲不知是喜是忧。
这时,南星的手机响起,她连忙接起电话,还没说话,那边就说,“你赶紧回来,我还有事,快点,五分钟!”没等南星说话,那边就挂断了。
南星猛得站起来,手臂一下撞在桌角上,疼的眼泪瞬间充盈眼眶。
刘大夫已经开好药,把病历诊疗卡一并推到她面前。
“大夫,我还有事,药我能不能下午再拿?”南星捂着手臂,说得很急。
“可以。”
刘大夫说完,南星转身就走。
怀洲两步走到她面前,“我给你拿药。”说完拿过她手里的病历和诊疗卡。
南星着急走,跑着出了门。
怀洲站在就诊室的窗边往外看,南星穿着几公分的高跟鞋,就这么在路上奔跑着,跑得很快。
怀洲心里难过得要命,究竟什么事这么急,要让她这么跑?五分钟,从医院到家,怀洲的眼眶红了,看着那奔跑的身影消失,他才走出就诊室。
傍晚下班,怀洲拿着药从医院往家走的路上,给南星发信息,问她在哪?
“我在家。”南星回复。
怀洲按响了南星家的门铃,南星开门。
“你的药。”怀洲把药递给她。
“怀医生,进来坐吧?不过家里没收拾,有点乱。”南星笑着说,因为家里有暖气,所以南星只穿了件简单的T恤。
“不进去了,”怀洲只扫了一眼,从玄关看到客厅,很干净,也整齐,只是孩子的玩具桌上地上都有。
“妈妈。。”小新摇摇晃晃的走过来,抱着南星的腿,看着怀洲。
“今天小新有点感冒,没去幼儿园,他爸爸有事要出去,我就走得着急。”南星主动解释上午的事。
“噢!还疼吗?”怀洲问。
“什么?”南星眼睛睁得大大的,她以为怀洲问她上午检查疼不疼。
怀洲指指她的胳膊,早上被撞了一下的位置。
“嗐,你不说我都忘了,早就不疼了。”南星说。
但是怀洲明明看到那胳膊上一大块淤青。
“我先走了,再见。”怀洲说。
“再见”南星说,“谢谢你怀医生,我一会儿把药钱转给你。”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