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林寒自己都没想到他的刀刺下去的时候竟没有一丝的犹豫，似乎他一直在等着这一刻的了结。他知道，尸体一早就会被发现，他逃不掉。好在现在是凌晨，街道上没有多少人，林寒趁着夜色，尽量让自己走在的阴暗处。这样就不会被人发现身上的血迹。

他从窗户跳进家里，把身上的的血衣脱下来，洗掉了身上的血迹，又重新跳出去，找个隐蔽的地方，把衣服烧毁，带上身份证。他知道，他很快就会被发现。林寒不是怕死，只是有些事情还没有办完，他要看看事情最后会是什么结果。

第二天一早，垃圾车在酒吧的后巷中发现了尸体，尤其是李鑫，死状极为凄惨。把运输的司机吓得直接瘫坐在地上，然后报了警，在场的民警有人认识李鑫，通知了李毅。李局长赶到现场，气的双目睁裂，发誓要将凶手碎尸万段。其实，很好调查的，因为刀把上有很清晰的指纹。

林寒知道有人盯着他，他再也不能回家了，之前他就陆续把卡里的钱都提成了现金。拿出一部分，将钱捐给黎城的老兵捐助公益基金，李大爷的遭遇让林寒无法平静。

之后林寒在郊区找了一家小的旅店躲了起来。每天不出门，在旅馆里一直看着新闻。

林寒并不知道，林寒把刀捅进胸膛的那个学生并没有死，林寒的刀只刺穿了他的左肺，如果稍微再偏1毫米，他都绝对活不下来。当时他是昏过去了。这小子叫吴帆，知道李鑫的父亲是公安局局长，觉得跟着李鑫混不挨欺负，就做了李鑫的小弟。他目睹了事件的全过程，在医院昏睡了7天，醒来之后，他的左肺受损严重，以后他都无法进行稍微强烈一点的运动，还要定期使用呼吸机，可以说是半个废人了，寿命也会严重减损。他醒的那一天，警察去找了他，过了几天等他身体稍微好一点可以回答问题的时候，警察就在的病房给他做了笔录，吴帆鼻子插着呼吸管，脸色惨白。

“我叫做吴帆。那天夜里大约11点左右，我和李鑫去酒吧喝酒，喝了很多，时间具体记不清了，当时我已经醉的几乎什么都不知道了。我当时并不知道那个人叫什么，只知道他是李鑫的同学，也是从你们这里我才知道他叫林寒。曾经在操场上与田野一起和我们有过冲突，因为，李鑫想泡一个叫夏紫嫣女孩，但是人家没同意。”

“一次操场上李鑫想浪漫一下，送了一大束花，把女孩气疯了，踩碎了所有的花。李鑫面子挂不住，差一点动起手来。后来李鑫喊了我还有几个人，在操场上和田野打篮球，刚开始只是想打赢了挣回面子，但是没想到对方打的太好。李鑫就安排其中一个人撞了田野，但是也真的没想到，直接把人家撞瘸了。之后林寒就把他打了，而且打的很严重。这些你们应该也都知道了。”

“那你知道这次，为什么林寒想杀了你们吗？”

“因为李鑫啊，林寒打了李鑫之后，林寒的女朋友谢筱婉去找过他。李鑫说是要用他爸的职权把林寒送进监狱。李鑫这个人小心眼到极点，说的出，也真做的到。被打这件事，要是不捞点便宜回来，绝对不可能善罢甘休。女孩担心林寒，就答应李鑫的要求。一次喝酒，李鑫嘴没守住，就告诉我，他把谢筱婉强奸了。我不知道李鑫还把这件事告诉谁了，他喝多了，没啥事做不出来的。估计让林寒知道了，就报仇来了。”

“你亲眼看见是林寒杀的刘洋和李鑫吗？”

“是的，当时林寒划开了刘洋的脖子，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按住了我的嘴，把我推到墙角，刀直接就刺了进来。我真没想到，他看起来挺瘦弱的，但是力量那么大。虽说和我们醉酒有关系，但更大的原因估计是恨透了我们吧。”

“我倒下之后，看到林寒抓住李鑫的头发把他扔回巷子里，巷子里音响的声音有点大，而且我脑子撞到地上，听得不是非常清楚，只听了个大概。李鑫告诉了林寒他强奸了谢筱婉，不过也是那时候我从到林寒的口中才知道，李鑫开车撞死的人是林寒的父母。之后我看到林寒把刀举过头顶，直接刺穿了李鑫的脑袋。林寒走的时候还骂我是狗。狠狠的踩了我。”

吴帆的眼圈里泛红，眨了几下眼睛，又说下去“这两件事加在一起，应该足够成为林寒要我们命的理由了。那天撞人我也在车上，李鑫是花钱买的驾照，他根本不怎么会开车，而且那天我们都喝了酒，车速应该是200多迈吧。我当时看见红灯还告诉他要停车了，他根本就没听，然后嘭的一声，我就看见有两个人飞了起来。撞到人之后我也很害怕，但是李鑫说没事，就让我们回家等着，该上学上学，该干嘛干嘛。那天喊他喊我出来其实我是不想出来的，但是我也想知道撞死人的事情怎么样了，就硬着头皮来了。之后的事情就这样了。”

“警察叔叔说实话，我真心觉得李鑫的确是挺该死的，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医生跟我说我的左肺收到了重创，我自己感觉我可能活不了多久了，就算活着估计也是个废人。我现在咳嗽一声，都能疼出一身汗来。我是罪有应得，只是觉得林寒和田野很可惜的，据说他们两个人一个学习很好，一个体育很好，人也很不错。要是没有李鑫，估计他两个都会上个很好的大学，以后的日子应该也不错吧。这就是我都知道的了，叔叔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没有什么了，你看看笔录，没什么问题就签个字吧。”

吴帆签了字，闭上眼睛又昏睡了过去。在场的民警将口供拿回去，等待着上面的处理。层层上交，最后口供到了李毅手里。

李毅看了口供，给经常发短信的人把电话打了过去“你他妈怎么看的人，现在我儿子让他弄死了，你们告诉我一切安好。”

“李哥，我也不知道他从哪里跑出去的，另外咱们的信息守得那么死，是谁泄露的呢？”

这的确提醒了李毅，“你去查一下，这小子见过谁？”

一会李毅的手机短信提示，“除了在学校的同学，还见过嫂子。”

李毅放下手机，“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然后开车去了市档案馆。他轻轻的推开兰蕙心办公室的门，兰蕙心在里面正在查资料。

兰蕙心看到李毅来了，很是纳闷“你怎么来也不告诉我一声，怎么了，有事情发生吗？

“来看看你，没事。”

“哦，那你先坐一会，我这手头有点事情，过几天的汇报还需要弄一下。”

李毅走到兰蕙心身后，看着她的电脑屏幕，兰蕙心感觉后背发凉，李毅轻轻的把手放到兰蕙心脖子上，低下头轻声对兰蕙心说道“咱儿子死了，你状态恢复的很好啊，工作还是这么出色！”

“日子总要继续不是吗？咱儿子死我也很伤心啊，可是人总要向前看啊，你我还年轻，肯定还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是啊，我一直没想明白，林寒，那小子是怎么能找上我儿子的？”

“他两个是同学，肯定认识啊！”

“哦，那你们两个是不是也认识啊？”

“我怎么会认识他？”

“那他是怎么知道是咱们孩子撞死他父母的？”

兰蕙心开始发抖，她感觉到李毅就像一匹野狼站在自己后面，故作镇定的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哦，不清楚了，”话音未落，李毅抓住兰蕙心的头发，揪起来直接撞到桌子上。然后把兰蕙心的脸冲向自己，用尽全身力气就是一个耳光。

“啊！”兰蕙心疼的喊了出来。惊动了外面的人，他进来，看到是李毅。兰蕙心坐在地上，嘴角还有血。

“滚出去，谁他妈让你进来的。”李毅怒吼道，把进来的人吓得关上了门。

李毅又慢悠悠地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有人看到林寒来找了你，是不是你告诉的他！不用装，黎城哪里都有我的眼线。你觉得老子是个傻子，是吧。是不是你把信息给的那个小王八蛋，我平常对你不薄啊，你就这么对我。”

兰蕙心听李毅说完，知道也瞒不住了，但是她的表情突然变了，没有了一点害怕和恐惧，站起来，擦了一下嘴角的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平静的坐在办公椅上，翘起二郎腿，双手轻握，搭在扶手上，平静的说到，“对，是我告诉的，我只是没想到林寒那小子自己直接动了手。李毅，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那个儿子终有一天会闯下弥天大祸。这些年你替他擦了多少屁股你不是不知道。”

“你也不用说待我薄不薄的，没有我，你坐不稳现在这个位置。这么多年，你自己干了什么事情，你自己心里有数，当然我也有数。威胁我，你自己掂量一下。这么多年，我不可能不给自己留一手，你的所有资料，我都有一份。”

“我刚才也说了，你还年轻，再生一个没什么大问题，兴许你现在外面就有几个。我也不想知道，要是想，我也早就知道了。这事你自己选：你可以继续坐你的黎城市公安局长，我继续做我的档案科主任，相安无事；或者你打死我，明天全国各大媒体及省里各政府部门都会收到你李局长贪污受贿的资料，当然还有与多名公安体系内女性发生不正当关系、纵容儿子撞死无辜路人，勾结本地黑势力等等。”

整个屋子的空气像死了一样，“选啊，怎么不说话了？”兰蕙心瞅着李毅，一脸的不屑。她不再是当年那个华姐可以随意凌辱的小女生了，也不是李毅可以轻易玩弄的女人，政界官场上她左右逢源，靠的可不仅仅是她那精致的脸。

“我真是小瞧你兰蕙心了，跟我留了这么一手。好，有你的。”李毅牙齿感觉都要咬碎了。

“放心，李局长，只要我安全，你就安全。”李毅就这样走了，兰蕙心仍然心有余悸，她仔细翻看了一下吴帆的笔录，看到谢筱婉的名字，兰蕙心也不由得吓了一跳，心里默念着“李鑫啊，你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谢筱婉的父亲就连你父亲李毅都要礼让三分，你敢强奸他的女儿。自作孽，不可活啊。”然后这些年收集到的所有的关于李毅的资料及这份笔录秘密发给了一个人，备注上，如果我出事了，就把它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