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天中午，这个世界总会有一些疯狗会胡乱咬人。李鑫就是其中的一条，田野在操场上让他丢光了面子，他一直在找机会报复。一天下午田野训练完毕，就与队员在操场上打篮球。这是李鑫带来几个人“田野，敢不敢来几局？”

“有什么不敢的，来吧。”一向耿直且爽朗的田野怎预料到李鑫的无耻，只是觉得像平常一样跟人打一场对局，谁都没有预料到这一局篮球直接改变了田野人生的轨迹。

操场上很多好事者在一旁看着。田野和朋友们整天训练，且长期合作。动作默契，打的有板有眼。抢断，传球，虚晃，突破，投篮，得分。行云流水般的动作一气呵成，分数拉开的很快。李鑫这边根本招架不住。李鑫原本打算在球场上挣回面子，却丢了更大的脸。

这时李鑫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了一下带来的人。在田野带球冲刺的时候，从侧面狠狠的撞了一下。田野瞬间失去了平衡，膝盖直直的砸到了地上，一阵剧痛瞬间涌上来，田野瞬间脸色煞白。他捂着膝盖，咬着牙，疼的全是是汗。所有人都知道碰到膝盖这件事后果可大可小。周围看热闹的人赶紧聚了过来，立刻把田野送到附近的医院。

“你是故意的。”田野的朋友拦住李鑫他们几个人，指着那个撞到田野的人大声喊道。

“怎么会，我不小心碰的他。”那人皮笑肉不笑的回答着。

“打篮球吗，体育活动难免有冲撞。别介意。”李鑫上前假装帮忙拉开双方的人。

“我***！“田野的朋友气昏了头，冲上去一拳就打在了李鑫的头上，李鑫鼻子瞬间流出了血。

“你他妈敢打我。兄弟们打死他们！”两拨人就扭打起来。操场上胆小的人报告了学校的保卫处。田野的朋友身体素质很好，很快就把李鑫带来的人摁倒在地。一顿拳打脚踢。等学校保安赶到的时候李鑫朋友的身上全是脚印。有得脑袋上全是土。

“你们是流氓吗？在操场上打架！”训导主任骂道。

“是他们太过分了。”田野的同学解释道。

“闭嘴，都给我回去。”

林寒上课发现田野没有回来，还发现李鑫一身是土的坐在座位上。就跑到体育队去问了，才知道此事，趁自习课偷着跑到医院看田野。刚到医院大厅就看到田野的父母坐在那里哭。“叔叔，阿姨，田野怎样了？”

“医生说孩子的膝盖受了重伤，里面的软组织受到重创。很难恢复如初，走路虽是看不出来，但是不能再做体育训练了。孩子从小到大那么拼命，就是想做个运动员，可这样叫他以后怎么活啊……”田野的母亲已经泣不成声。

林寒愣在那里，他不知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时间似乎在那一刻凝固。他迷茫的看着医院的大厅，思绪乱飞，周遭的嘈杂被完全屏蔽。过了一会，林寒精神恢复了过来。

他发疯一样的跑回教室。当时教室老师还在，林寒嘭的一脚踢开门，全班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林寒已经冲到了李鑫的面前，拿起田野的椅子砸到了李鑫的脑袋上，狠狠的摁住李鑫的头往桌上撞，全班都吓坏了，七八个人上来拉林寒，谁也没想到，林寒看似瘦弱的身躯会有那样大的力量。是的，林寒每周都要去工地打工，身体素质自然不会差，他每天都在与生活斗争，李鑫和他的同学自然不是对手。田野也曾说过，在与林寒的玩闹中，从未占的半分便宜。林寒拼命的拽着李鑫的头发。最后硬是连头发与头皮一起拉了下来。

“我要杀了你，李鑫，我要杀了你。”林寒双眼通红，如一头发怒的狮子。李鑫也是第一次感到了害怕，满脸是血的看着林寒，感觉这个人真会要了他的命。七八个男生用全力把林寒拖出教室。班中好多的女生都吓哭了。一向温柔的林寒怎么会这样。

林寒被老师拉进办公室，“林寒，你是不是疯了，知不知道，你那样会打死人的，你是不是想在监狱中度过一辈子！”

“老师，田野瘸了。”林寒迷茫的看着老师。

老师对田野的事多少有点耳闻，所有的队员包括现场的同学都指认是李鑫的人故意犯规，才弄伤的田野。只是她没想到，后果竟如此严重。田野这孩子成绩虽不太好，可体育却是绝对的出色，每天都很努力。偶尔会在课上睡觉，偷着跑出去网吧，可这根本算不上是什么错啊。而且他马上就要收到全国最好的体育大学的通知书，就这一下，什么都没了。老班也明白了田野为什么会如此愤怒。叹了口气，

“你回去吧。只是别再惹事了。”

林寒回到教室的时候，李鑫已经被接走了。林寒坐到座位上，双眼是无尽的空洞。

“怎么了，你吓死我了。”紫嫣的眼角还挂着泪。

“田野瘸了，紫嫣，你去看看他吧，他非常喜欢你，现在也就只有你能帮帮他了。”紫嫣不敢相信，早上还在训练的田野下午怎么就瘸了。林寒告诉紫嫣发生的一切，紫嫣怎么也没想到。李鑫竟是如此的卑劣。放学后林寒和紫嫣一起去看田野。可田野谁也不见。

过了几天，全校通告了体育生斗殴和林寒的打架事件。几个人还在全校面前做了检查。但对李鑫和田野的事却只字未提。林寒明白，李鑫叫来的人应该是校外的，学校没办法。可李鑫呢？他想找校长理论，还未走到校长室门口，在离校长室不远的走廊处，看到一个穿警察制服的人从里面出来，校长和训导主任跟在后面，“李局长，你走好啊，改天亲自登门拜访，贵公子在我校受了委屈，我们一定会好好处理，另外，我儿子晋升的事劳您多费心。”

林寒猜到发生了什么事。转身往楼下走，他第一次如此恶心这个学校。突然有一件事闪进了他的脑海，“李鑫为什么没有报复他，那个人绝对可能会利用父亲的职权将他送进监狱。可是他不但什么都没做。反而不来学校了。”林寒没有想明白，不过李鑫不来学校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件好事。

林寒回到教室，看着外面真是个污浊的地方，城市是一片看不到边的海洋，残酷的现实充满其中，站在食物链顶端的永远都是强权与金钱，他们这种贫苦百姓只有被残食的命运。

他回头看着田野的空荡荡的座位，情绪非常低落。往日他与田野的打闹的场景都历历在目。紫嫣看着一旁的林寒，她知道林寒因为田野的事情很不开心。却不知道该如何帮他，只好写了一张纸条：一切会好起来的，我希望可以早点看到那个开心的林寒。

林寒看了看，在上面写道：会的，一定会好起来的。林寒觉得有人关心真好，像一束阳光射进了自己的心房。可他也明白了，紫嫣和他距离好远，像隔了一个世纪永远都看不到。

之后，李鑫果然没有再来过学校，考试的临近让日子忙碌充实起来。五月的时候林寒接到了一封信，里面有一张报纸，标题赫然写着“案中案——黎城城管大队副队长之死告破，凶手竟是大队长。且牵连出多年前一桩冤案”。这是兰蕙心布了半年多的局：

她深知王建文和冯耀自来不和，冯耀觊觎城管大队队长职位很久了，王建文岂会给他这样的机会，在工作中处处打压冯耀。兰蕙心把这几年二人犯罪的证据互相邮寄给对方，等着他们狗咬狗就好了，坐收渔翁之利。至于赵起鹤，天生就是个胆小鬼，相信在打死林寒那天他也只是在一旁不敢动手，兰蕙心给他写了封信，说是王建文当年打死尹冰的事情败露，王建文现在要灭口。

冯耀收到兰蕙心匿名的邮件，打开发现那是王建文所有贪污的证据，高兴的彻夜难眠，马上定了第二天的飞机票飞往省城。这急坏了王建文，他铤而走险，在冯耀出家门的时候雇人割开了冯耀的喉咙，然后把尸体埋在冯耀家的后花园。赵起鹤当真以为是当年打死人事件暴露，跑到公安局自首寻个安全，李毅告诉他把嘴管严，只要他还是公安局长，就可保赵起鹤宽大处理。赵起鹤就把所有的罪都推到王建文的身上。李毅顺手推舟，即报了妻子被调戏的仇，还把多年前的一桩旧案处理掉，让王建文背黑锅。

李毅亲自带队去冯耀家调查死因，很容易就发现后花园的土被松动过，挖开之后就看到了尸体。李毅觉得老天都在帮他。为此受到了市里的表彰——大公无私，霹雳手段——这是媒体宣传给与予李毅的评价，报纸整整一版头条。

连兰蕙心都不知道，真正打死尹冰的其实是李毅，当年就是因为他下手狠毒，华姐觉得他有男人味道才给了他。把尹阿姨送进精神病院的就是他和华姐。

最后王建文因为杀人、贪污败坏社会风气处以死刑立即执行，赵起鹤滥用职权过时致人死亡但自首，念起年龄已大，判处有期徒刑5年。报纸后面付了一张纸，只有3个字“仇报了。”

过了几天田野回到了学校，只是要从高一从新读起。他失去了体育特长生的资格，需要重新开始学起文化课。田野看到二班的同学会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现在，你们都是我的学长了。”

日子又回到了往常，筱婉依旧会来找林寒让他帮自己干活，紫嫣依旧和筱婉不说话，林寒和紫嫣还会斗嘴。另外，林寒父亲的生意开始渐渐有了起色，林寒觉得生活终于开始像他笑了。过往虽然艰难，但总算熬了过去。此时林寒在也不需要刻意的伪装。几次的模拟考试他发挥了全部的实力，竟轻易的坐到了年纪第一的位置。让所有人讶异。紫嫣和筱婉很开心，因为他们都觉得可以和林寒上一所大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