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蛊

林善犹豫地看着手中的话本子，将其放入枕下。

“你们说，这四殿下怎么都不回宫呢？”江姝撑着脸坐在窗边。

钱欣玥摆摆手：“不回宫好啊，咱们又不用干活，你们是不知道四殿下的名声吗？那可是位心狠手辣的主！”

本就对此人一无所知的林善听闻，心中不禁有些紧张：“何出此言？”

“反正…我听宫人说，若麟阳宫那位心情不好的时候有人撞刀口上，下场只会是千奇百怪的死法。”

“已经死了很多人？”

“死了多少不知道，受罚那是常有的，我和江姝还好，林善你侍奉他更衣只怕……”

“无碍，我只按规矩来。”

钱欣玥拍拍她的肩膀：“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咱们既然进了麟阳宫，是福是祸只看上边人的脸色。”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这句话，只怕生来便刻在林善骨中。

不管是作为林氏外族，从小勤学苦练却还是被当做丫鬟。

还是终于长大能摆脱林氏，却被内族用母亲性命威胁，送入宫中。

林善紧了紧拳心，暗暗深吸口气：“既来之则安之。”

天色渐暗，三人早早歇息。

接下来一连几日，四殿下都未回宫中，除去每日要去大宫女那儿学习各自的工作，大多数时间都在屋中闲着。

钱欣玥躺在通铺上打滚：“老天爷真是对我太好了，说不回宫还真快半个月不回宫了，老天爷我还想当主子呢！能不能一起满足了？”

“主子？你想当娘娘？”江姝八卦地凑上去，却被钱欣玥一巴掌推开。

“去去，那位都多大岁数了，快赶上我爷爷……”

说完捧着脸闭眼幻想：“还是太子殿下比较合适～”

两人在屋中小声闲聊，林善在院中清扫，树下蚂蚁逐渐聚集成一个林氏图腾的样子。

见罢，林善将其扫开，走出朝露阁，绕至院后废弃池塘边，钻进池塘岸边竹林中。

这本是林知斐告知她的汇合地点，却不曾想等待她的是一名瘦弱女子。

女子转身冷凝许久，掌心摊开，一颗苔绿色药丸展露在林善眼前。

“这是族长给你的教训。”

林善敛容屏气，双手抱拳单膝跪下：“晚辈僭越，求族长再给晚辈一次机会，晚辈绝无二心。”

“这还差不多，看清你的身份，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跟族长谏言，这是二长老新培育的蛊毒，二长老点名要你试蛊，也算是对你的控制。

以后每五日戌时，我都会在这里给你解药，过时不候。”

外族儿女常被二长老抓去试蛊，最后人不是人鬼不是鬼，林善小时候也曾有一次蛊虫入体，还好被母亲及时救治……

“……族长可知晓？”

“少拿族长来压二长老！你若不试，就由你母亲来试！”

强忍下心中嗜血的杀意，林善亮出手臂。

女子将瓷瓶在她手心打开，蛊虫爬上林善手臂，在皮肤最薄处，钻入脉络种，消失不见。

“在林少主面前，管好你的嘴。”

女子留下一句警告后悠悠离去，林善掩盖住被蛊虫入体之处，悄无声息般回到院中。

本以为只有自己与林知斐两人，没想到林氏的线络网已遍布各宫各殿。

[不，林氏如何能有这本事，只怕是林氏之上的大手……恐怕罹国君位有变，我一定要在此之前救出母亲，远离罹国。]